凤来见他那袖,因为多次擦鼻涕,早变得明晃晃、**,和磨刀布差不多了。
大家看了看蒋吕氏的脸色,悄没声儿地拎着柳条篮出发了。
伶儿比凤来大岁,凤来叫她二姐;凤来比多寿只小几个月,还得叫他哥;而俐儿和勤来一般大,当了凤来的姐;都是爱说爱动的年纪。一离了蒋吕氏的眼睛,立时跟一群麻雀差不多,叽叽喳喳个不停。
凤来这趟上山,主要是为着采了哥王,和过山龙来的,所以两只眼睛只往坡地和灌木从里瞅。
她跟着前世的外公采过这两种草药,所以对于它们的外形,生长习性都有些了解。
薄薄的雾气在山间弥漫,萧瑟的秋风拂过,凤来跟着众人沿山间小道行走着,看那山上林立的树木,叶有的红,有的黄,有的绿;更有些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脚下,落叶铺成了色彩艳丽的地毯,一踩上去,便发出沙沙的声音。
边上的运来手一指,喊道:“看,那边还有好多酸刺枣!”
摘枣的孩多,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早就被摘光了。因此,只有偏僻处,才能看到酸刺枣的身影。
红红圆圆的酸刺枣挂在那儿,向人炫耀似的。要想摘到它,不但要经过脚下艰难的攀爬,还要防备它的刺扎人。
那些刺可真是酸刺枣的忠诚卫士,尖锐堪比缝衣针啊!凤来一下就中招了,她哎哟了一声:“疼。”
福来捏住凤来的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将刺拔出来,又轻轻地吹了吹气,柔声细气地说:“好了,不疼啊。”
凤来甩甩手,转身用左手慢慢地捏着树枝上没长刺的地方,然后右手揪住红红的山枣,轻轻地拽下来,直接放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酸里带甜,甜中透酸。凤来一边吃一边摘。
蒋二牛用刀把酸刺枣树枝砍断,让几个孩把枝上的酸刺枣摘下来。
此时大部分酸刺枣已经失去了水份,有些干了,但吃起来别有风味。
大家几乎都是一边尝,一边往自己的柳条篮里头放。
那边多寿又是一声惊呼,捧着手嚷疼。原来他被酸刺枣树上的枣辣蛰了。
枣辣是酸刺枣树上一种绿色吃树叶的虫,摘枣时常常会被它们蜇到。被蜇的部位火辣辣的痛,因此得名枣辣。
伶儿马上跑过来,将自己的口水吐在多寿被蜇的地方,一边问:“好些不?”
多寿苦着脸摇头。
蒋二牛则找到一只枣辣弄下来,用手指头把它体内的绿水挤压出来,然后把这绿水涂多寿在被蜇的地方。
凤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做这一切。
福来自自然然地说:“被枣辣蛰了,涂这个效果最好!”
令人奇怪的是,没多一会儿,多寿就不疼了,又活蹦乱跳起来。
按下葫芦起了瓢,轮到运来尖叫起来:“我的娘哎!”似乎因为心慌,腿一软,整个人倒了下来,顺着斜坡朝下滚,可把凤来给吓坏了!
好在运来没有受伤,很快爬了起来,嘴里嚷道:“蛇,有蛇!”一手指着蛇的方向。
凤来这才瞧见前面一条盘旋着大半截滚圆身的蛇,从草丛里拼命伸长着头和上半身,一对角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口中吐着长长的蛇信。
她当时就觉得脚不会动了。
蒋二牛赶紧跑了过来,手起刀落!
可惜,蛇头不但没有斩落,反而更凶猛地吐着蛇信,发出咝咝的声音,带动整个蛇身向前快速蠕动。
眼见得蛇信离凤来的小腿已经不到一寸了,几个孩都啊了一声,吓得乱了方寸,只听见自个儿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蒋二牛猛地朝柴刀向蛇扔了过去,大家只觉得眼睛一花,也不晓得蒋二牛是怎么做到的,竟扑过去捏住了这蛇的七寸,高高扬起,把蛇当做一条鞭似的,朝一棵树上狠狠抽打了十几下,再就地一扔。
这条蛇一动不动,显见得就这样被终结了生命。
凤来这才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而她的脚,也恢复了功能。
蒋二牛走过来,揉了揉凤来的头发:“不怕,二叔会保护你们的!”
凤来只有点头的份,好半天憋出一句:“二叔真厉害!”
福来也过来安慰凤来:“没事啦,没事啦!”
谁知凤来咧嘴一笑:“咱们回去可以弄蛇吃!”
她知道好多种蛇的吃法呢!什么炒蛇丝,烤蛇肉,炖蛇汤,把蛇肉片起来烫火锅。就连蛇皮,也可以凉拌。
这么大一条蛇,够全家人吃一顿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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