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由她当家作主,挣了钱,都是要上交到她手里,由她来分派的。
凤来可没想这么多,一门心思从山上打下刺球,以便回来可以多剥些毛栗。
林氏早为她们每人准备好了一只柳条背筐,装满了背在背上,比提在手上要省力些。
经过大家两天的奋战,收获还是不小的,足足剥出了上斤的毛栗。
事实上,毛刺扎进手指是常有的事。凤来的手上甚至磨出了血泡,手指甲都有些变了形。
但想到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报酬,大家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
到了蒋二牛去镇上卖柴的时候,福来早早便起了床,又来推凤来:“醒醒啊,快醒醒!”
凤来睁开眼一瞅,天还麻麻亮,她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让我再睡会儿嘛!”
“你不去镇上了?”福来无奈地看着她。
一提起去镇上,凤来忽地一下就坐起来了,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说:“我怎么把这碴给忘了?”
辛苦了两天,不就是为了拿毛栗去镇上换钱的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忙穿衣下床。
林氏起得比她俩个还要早,早在灶屋里忙活呢!
蒋二牛也正在院里整理柴火,见到凤来姐妹俩个,忙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村头兴旺家的马车,呆会儿咱们就坐马车去。只是,回来的时候,咱们可就得靠两条腿啦!”
他是担心凤来到时候喊苦嫌累,所以先给她提个醒。
凤来满不在乎地笑笑:“二叔,我能走,不会拖累你的。”
若是蒋二牛一个人,他哪舍得坐马车呀?每回都是挑着柴担,走上十几里。可这回不同,凤来和福来两个人也扛不动多斤的毛栗。
吃了林氏做好的早饭,个人便出发。
凤来这是头一次坐马车,还真有些不习惯马车的颠簸,差点没把骨头架给颠散了。
加上她人小,一会儿被甩到一边,一会儿又从座位上被抛了起来,多亏蒋二牛用一只手护着她,才算没有摔倒。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踏上平地,凤来还禁不住有些头晕目炫的感觉。
再看蒋二牛,挑着一担柴,像是一座小山担在肩上,柴捆沉甸甸、扁担梢颤微微,却不慌不忙沿着青石板只是个走。
正逢上集日,街上格外热闹,真个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蒋二牛先带着凤来将柴担找了个地方放下,让凤来管着柴;再回过头来将福来看管的毛栗挑过来,两样并排放了,凤来便开始叫卖起来。
“毛栗,又新鲜又滋补的毛栗,快来买啊!”凤来的声音清脆得象银铃似的,她这么一扬声吆喝,还真引来了好几个年龄不一的妇人。
一个胖胖的老婆弯腰把布袋里的毛栗抄了抄,疑惑地问:“你这毛栗是个啥啊?我咋没听说过呢?”
凤来甜甜地笑着答道:“我这毛栗啊,可以生吃,象菱角一般脆爽;也可以炒着吃,煮着吃,味道香甜粉糯;还可以剥了壳和肉啊鸡啊一道作菜;不但好吃,还有健胃补脾,平肝壮骨的作用呢!来,大娘你剥个尝尝!“
福来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凤来,不晓得这个妹妹几时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且又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她也是个聪明人,连忙了凤来的样,从布袋里掏出毛栗递给边上站着的几个女人,嘴巴也是甜得象抹了蜜似的:”这位婶,这位大姐,你们都尝尝呗!“
那几个女人也就不客气地尝了,连连点头:”味道是不错。哎,你们这毛栗怎么卖啊?“
凤来事先已经想好了,把价钱定在九钱一斤。上了十钱怕人家嫌贵,价钱低了,自家人这样辛苦弄出来的,那也不合算啦!
她脆生生地一报价钱,那个老婆有些嫌贵,凤来连忙说:”这东西可不好拾掇了。再说了,过些日大风一来,您想吃都没得吃呢!“
这个她可不是说谎,毛栗确实是有季节性的。
众人听她说得有理,便你两斤我斤地称了起来。
福来掌秤,把个秤杆翘得高高的,嘴里说着:”大娘瞧好了,斤多一点儿,算您斤得了。“
凤来则在边上报价钱:”九二十七,一共二十七。哎,好吃下次再来买,您慢走!“
两姐妹配合得是默契,把边上的蒋二牛看得直眨巴眼睛。他没想到,自家的两个侄女竟然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能赚钱啦!尤其是凤来,她怎么就会算帐了呢?
送走这一拔人,蒋二牛不由得就问出了口:“凤来啊,你帐可算得真溜,二叔都算不过你哩!啥时候会算帐的呀?”
凤来把眼睛笑得象月芽儿似的:“不就是跟大哥的么?他以前老是背那个九九表,我也就听会了!”
福来望着凤来,眼睛里露出佩服的光芒:这个小妹,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伶俐啊!自己咋就比不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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