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连忙搁下碗扯住林氏的衣摆说:“娘,我也去。”
林氏应了,抬脚向外匆匆而去,凤来得一溜小跑才跟着上她。
到了才富大伯家门口,他屋里似乎还透出油灯的亮光,林氏停下来调匀呼吸,这才轻轻拍门,嘴里叫着:“才富哥。”
凤来见才富大伯开了门,还不待林氏说明缘由,他便摸着勤来的头说:“手很疼吧?”
凤来惊讶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再说了,这个堂伯不是法师吗?他能治伤?
堂伯母袁氏迎上来招呼:“桂香你来了?快坐。大拴现在好了些吧?”
几个堂哥堂姐也各自见过了,林氏就和袁氏聊了几句。
凤来见这个堂伯母虽然人瘦,脸却生得很耐看,弯眉毛,大眼睛,上宽下窄的桃形脸,年青时必定是个出挑的漂亮闺女。
据说这袁氏和才富堂伯的姻缘,还走得不是寻常哩
才富堂伯是个法师,专门为人驱鬼除魔。自然,他并不是天生就会做法师的。
因为看做法事,才富堂伯便迷上了这一行。
他既没有拜师,也不曾艺,偷偷跟在一个老法师后头转悠,几天下来,就把人家使过的招势了个七七八八。
老土师觉得才富堂伯有天分,便主动收了这个徒弟。从此,才富大伯就走上了做法这条不归。
凤来瞥了瞥才富堂伯,怪不得人说堂伯生得好,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再配上那白晰的肤色,真看不出是个乡下人。
所以,穿上法师行头,行动挥洒自如,且亮开嗓唱响那些法师调时,才富堂伯令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看得如痴如醉。
其中就包括还未出嫁的袁氏。
袁氏长得漂亮,她的后娘准备将她许给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就为了贪图人家多出几个财礼钱。
这鳏夫光是年纪大些也就罢了,长得象个猪头牲,尤其是脾气暴燥,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主儿。
嫁给这样的人,那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袁氏自然不乐意。
可她不乐意也没法啊!俗话说的,有了后娘,亲爹也变后爹。
袁氏自从见了才富堂伯,一颗心就系在了他身上,她决定采取主动。
做完一场法事的才富堂伯常常迎面遇上袁氏。
这样的巧遇多了,两个人就对上了眼。
终于有一次,袁氏将才富堂伯扯进一间草垛堆成的小草房里,主动投怀送抱,把自己的处之身交付了给才富堂伯。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非这个男人不嫁。
后来,袁氏的肚拱了起来,她做下的丑事自然也瞒不住了。
那个鳏夫听到自己被戴了大的绿帽,自然是肝火旺盛,暴跳如雷,冲到袁氏家里,差点没把她家的屋给扒了!
多亏邻人拉着,左右调停,不但把财礼钱退了,还搭了些出来。
后娘唆使着袁氏的爹,把袁氏往死里打,也没从她嘴里逼出弄大她肚的男人是谁,孩却小产了。
再后来,才富堂伯挽了媒人登门提亲,一说就成了。
那边才富堂伯找出一只瓷瓶和一只碗来。揭开瓶盖之后,一股浓烈的酒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凤来瞅着才富堂伯在碗里倒了小半碗酒,然后用火捻点燃了,火焰一下一下地舔着碗沿。
勤来吓了一跳,就往林氏身后缩,嘴里可怜兮兮地说着:”我害怕!别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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