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凤来又说:“对了,二叔做田鼠干的时候,用了多少盐,加了多少糖,最好记牢,这样的话,下次再做,心里就有数啦”
蒋二牛呵呵地笑起来:“二叔晓得的。”
笑得凤来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她怎么把自个儿当成了老师,倒把二叔当成了学生似的呢
她忸怩地立起身道:“二叔二婶,我回去了”
张氏挽留道:“别忙走啊,让伶儿、俐儿陪着你玩会子。”
俐儿就拿出她做的沙包邀请凤来一起玩。
凤来看着她将几只蓝布和花布缝制而成的沙包撒在桌子上,再根据沙包颜色分布的不同,分别决定把哪几个拾起来。
俐儿的手很灵巧,先朝空中扔了一只黑色沙包,再趁着这只沙包没落下来之前,蝴蝶穿花似的,将几只蓝布沙包一一拾到手里,再一伸手,恰恰好接住了那只黑色沙包,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看得凤来了来了兴致,学着俐儿的样子,扔起沙包来。
可惜她笨手笨脚的,不是该拾的沙包没有拾起来,就是拾起来之后,那只黑色沙包老早掉在了桌子上。
不要说比不过俐儿,就是伶儿,也比凤来熟练得多。
凤来难为情地揉了揉鼻子:“哎呀,我好笨啊”
张氏哟了一声:“我们凤来聪明着呢,哪里会笨啦只不过玩得少,所以不熟练呗照我说啊,我家伶儿、俐儿就是太贪玩啦,要有凤来这一半聪明啊,那我就烧高香啰”
夸得凤为更不好意思了,拔腿就走,嘴里说道:“二婶子,我家去了哈”
伶儿连忙送出来。
两人还没走到院门那儿,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凤来一听就明白了,分明是胡氏那尖利的嗓门,似乎话里还带着桂香两个字。她不由自主就立住了脚,侧耳倾听。
“你们是不晓得,听说啊,寻见桂香人的时候,还光着身子躺在人家被窝里呢没法子,只能包着个被子,就给抱回来了。大栓也不嫌弃,看得象块宝一样。只是,他头上那晃晃的绿帽子,是再也脱不下来啦”
胡氏说着,咯咯地笑。
“这样说来,桂香是被劫持她的坏人睡过了”另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问。
“那还用说,自然是被睡过了。哪个男人不偷腥这到了嘴的肥肉,还能轻易吐出来不成”胡氏断然地下了定语。
“那,听说劫持桂香的是两个男人耶,莫不是两个都上过啦”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你想想嘛,你要是男人,看见别个当了自己的面玩女人,你心里不出火啊不想尝尝滋味啊怕是拖住你的脚,你也要去干呐”胡氏浪声浪气地调笑着。
把个凤来气得要疯啦这个臭女人这样败坏自己娘的名声,她只想同她拼命
她拉开虚掩着的院门,就要往外冲,嘴里大声嚷着:“胡阿春你个打短命的,我让你编排我娘”
伶儿手疾,一把从后头抱住凤来,不让她往外头冲。
凤来身小力薄,她能打得过胡氏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伶儿可不能看着她吃亏
所以伶儿这边下死劲抱住凤来,一边高声唤蒋二牛:“爹啊,爹你快来”
凤来拼命挣扎着,却挣不开伶儿环抱的双臂,毕竟伶儿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
她只能在原地暴跳如雷:“放开我,我要把那个长舌妇的舌头拔下来”
和胡氏闲话的那些女人听得动静,脸上都有些讪讪,就想脚底抹油,四散而去。
急得胡氏拉住这个,却走了那个。被她拉住的女人,也拼命将手夺出来,慌慌张张地说:”我要家去做饭了,再不走,孩子爹该发脾气喽“
蒋二牛听得伶儿喊他,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连声问道:“怎么啦出了啥事情”
待见得凤来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吃了一惊道:“凤来你咋啦”
凤来瞧见蒋二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道:“二叔,我娘怎么救出来的,你是亲眼所见。你告诉这个要下拔舌地狱的长舌妇,我娘可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蒋二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到门前向外一望,这才看见胡氏,满脸不自然的神情,待走不走的。
凤来哭诉道:“这长舌妇居然告诉人说,我娘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还说我娘被两个坏人睡过了,你给评评理,有这样龌龊的人吗该不该拔了她的舌头”
一听这话,蒋二牛的脸登时也黑了,他指着胡氏道:“你这个女人也忒不要脸了,连这样的话也编得出来敢是你当时立在床边看来着我蒋二牛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桂香嫂子绝无任何苟且之事”
胡氏被蒋二牛的气势镇住了,只敢从眼角偷瞟他一眼,小小声地说:“我也是,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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