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深邃的眼眸,轻柔的发丝,乌黑而夹带着浅棕金的色彩,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砾金的光芒,仿佛夕阳下的海浪。
他的鼻梁挺拔,一双唇轻而薄,配合着立体分明的五官恰到好处,我忽然想笑,看来齐戈和我真是父子,我们都那么钟情于薄唇的男人,秦白、月苍华,马瑞、秦深、肖清朗
曾经,我认为做男宠的男人都很妖艳,可月苍华不是,他很男人化,不仅挺拔俊朗的外表,还包括性格,没有半点矫柔造作的,没有丝毫的sissy(娘娘腔)。
放好车子的马瑞也走了进来,走到我身旁,月苍华却仍盯着偌大的屏幕,聚津会神。
在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从高楼远眺东京的璀璨夜景。
镜头拉近,阳台。
月苍华端着杯红酒对着镜头笑,那时他很年轻,穿著紧身的黑色背心,很健壮迷人。
镜头切换,室内。
齐戈赤膊坐在沙发上怞雪茄,健壮的高个,绝对的英俊迫人,而且成熟沧桑,有点颓废的致命的吸引力。齐戈站起来,他穿著紧身的黑色平角短裤,像在跳躁的健美教练,胸部隆起结实的肌肉,很性感。他接过镜头外递入的一杯红酒,眼神迷乱地喝了一口。
切换,月色下的阳台上,裸体的月苍华和齐戈在拥抱接吻,双手不停地抚摩对方的下体。
再次切换,室内的床上,两人在上下翻滚。
远镜头,两人同时进行。
再次切换,齐戈从背后插入月苍华的身体,月苍华兴奋地大叫,齐戈在喘息,齐戈在不停地前后怞动。月苍华趴着剧烈地扭动,极其亢奋的表情特写,双手反过来抱住齐戈的大退。齐戈更用力地摆动,在最后一声嘶吼之后倒下趴在月苍华的脊背上,呼呼地喘气。
切换,音乐,裸体的两人抱在一起跳狐步舞。
切换,日本料理店,两人在吃寿司。
切换,两人在寺院里敬拜烧香。
切换,两人背着行囊在蹬山。
切换
我和马瑞看得目瞪口呆。
月苍华等屏幕上已经雪花一片时,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玺,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姓月吗?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
他凄迷地一笑:我原本姓岳的,山岳的岳。可是,我遇到了他,我不顾一切地狂爇地爱上他,自从邂逅的第一天起,他就成了主宰我的太阳,而我就是那轮必须依靠太阳才能发光的月亮。于是,我就成了月苍华。
苍华,我父亲的遗体呢?
已经火化了。他淡淡地说,瑞是知道的吧?
马瑞点点头。
我没有愤怒的权利,虽然我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一枪致命,我想他也死得不算痛苦吧。
月苍华站起身来:瑞,安排他去洗澡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开堂会了。
他经过我身边时,我扯住他的袍子:这种时候,你应该看看战争片,比如《登陆诺曼底》或者《虎!虎!虎!》。
他回头审视我,目光深邃而摇曳不定,然后微微一笑,走上楼梯。
叩叩!
进来。我坐在窗台上发呆,马瑞也换好了睡衣走进来。
睡不着?他顺手拿起一条大毛巾,抛到我头上,别头发湿漉漉地坐在窗口,会着凉。
你看,那一丛丛的夜来香多美。我有一下没一下搓着,他便径直夺过去细细地为我擦拭,指尖的温柔透过发梢流过全身,我麻痹了一般昏沉沉的,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玺?马瑞隔着毛巾捧起我的脸,目光烁烁地盯着我,纪念先灵最好的方式是别让他担忧,要让自己快乐起来,让他的灵魂尽快得到安息。
你现在快乐吗?我望着他愈发俊美无俦的脸庞,充满了困惑,在他秀美的身躯内到底有着怎样一颗坚强如铁的心?
他的理智是必须的,可是,让我觉得疏远而清冷。
快乐缘自内心,就像忧郁悲哀一样,别放纵自己陰郁的情感,否则它会像猛兽一样吞噬掉你的斗志。
我觉得这个位置你来接替比较好。我发自内心地说。
马瑞蓦地站起来,走到窗台另一边,我发觉他修长的身体在细碎的颤抖。
突然心生愧疚: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抱歉。
别太任性了。他的声音很低,有些谙哑,他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叛变的首脑,原来组织的三爷陶冶。目前确定判逃的人数约为50人,但有接近二分之一的人采取观望,真正靠得住的也就是三分之一的人。
对方的幕后主脑查出是谁了吗?
马瑞摇摇头。
我看陶冶的图片,约四十几岁的年纪,有些发福,很憨厚的样子。
下面的资料上面,他所属的工作单位居然是海关高级主管?!
通过他走私了很多物品吧?毒品?汽车?枪支?看来我应该要一份翼所有成员的档案。
都在计算机里,你过来看吧。马瑞领我去他的房间,玺,以前齐叔曾将翼比喻成一只翱翔天宇的雄鹰,他说你我应该成为他最理想的双翼,我们终于可以并肩飞行了。
可是身体没了。他笑一声,你去把月苍华叫过来,我要问你们一些事情。
叫他?马瑞极为吃惊地看着我,你没搞错吧?
没有。我很平静地回望着他。
他马瑞迟疑了一下,不一定可靠。
有证据吗?
虽然没有,可是
没有可是,把他叫过来,瑞,相信我。
马瑞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不多会,月苍华和他一起近来,月苍华看起来平静似水。
我说:坐。
月苍华坐在我对面,瑞站在我身后,我指指另一把椅子:坐吧,我问的事情比较多,可能要很久。
马瑞也坐下。
三张椅子成等角之势。
我问道:翼的宗旨是什么?
马瑞和月苍华面面相觑,沉默了数秒之后,马瑞说:混黑道的,大多是被逼走上这条路的,哪还有宗旨?大家物以类聚吧。
月苍华淡淡地说:谋财,谋大财;图利,图暴利。杀人的不想入狱,嫖娼的不想给钱,吸毒的不想戒毒,于是,有了黑道。
那么,天齐公司又是什么?
幌子,兼赚点干净的money以洗黑钱。马瑞回道。
那么,翼是一个乌合之众,内乱迟早会发生,天齐公司是朵毒花,迟早会化脓,我们趁早解散也罢。
玺!马瑞瞪大了眼睛。
月苍华撩了撩半长的头发,扫了我一眼。
ok!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翼是一个严密的组织,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有严谨的人事任命,它就像一座漂亮的房子,从结构建造上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我们建这个房子是为了什么呢?
月苍华笑起来:书生意气!以你那套大理论来分析,这个社会每个人每件事每个组织都站不住脚,大家活着,为了活得更好一点,会采取不同的方式,因为环境造就的,没办法。白道有白道的规矩,黑道亦有黑道的道义,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的不错!为了活得更好一点,为了更舒适更安逸一点,可是现在暗杀发生了,那是不是齐戈没有满足他活得更好一点的愿望?判逃的人,为了什么判逃?他最看重的,最想好一点的是什么?谋杀齐戈的人呢?
马瑞、月苍华沉吟不语。
我们再接着打个比喻,翼是栋房子,成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家人,一家人也有争吵的时候,但这种争吵不会无限上纲,毕竟血浓于水,伤了哪根手指头都是连心的疼。可是外敌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觉得我们的房子遮住了人家的阳光,人家就要拆了我们的房子。但是贾府那位伶俐的探春姑娘也说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我们同心合力抵御外敌,是怎么也不怕他的,就怕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恼了,自己人把自己害了,然后外敌乘虚而入,眼看这雕梁画栋瞬间就墙倒屋塌,后悔莫及。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外敌?还是内乱?
马瑞、月苍华再次沉默。
瑞,你是我的兄弟,我们结拜过的,不是吗?
马瑞点头: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加盟翼。
苍华,论起来,我应该尊称你一声叔叔,毕竟你是和我父亲同一辈的。父亲这么多年来承蒙你的悉心照料,我看得出来,有你在他身边,他才那么年轻而有活力,父亲仙逝了,我亦视你如父,希望在以后的时间里多多提拔关照,不是之处你就当是自己的儿子,要骂就骂要打便打,不用客气。马瑞亦然。
月苍华猝然低下头,随即擦拭了一下眼角,狠吸了两口气,抬起头来:玺,有你这番话,我也安心了。
我站起来,拉起两人的手,三只手紧扣在一起:老话说:三个臭皮匠诸葛亮,而科学亦证明三角型是最稳固的结构。从今天起,我们三位一体,为了翼更好,为了我们更好,为了先父之灵早日安息。
同心。马瑞说。
同心。月苍华说。
玺,早点休息吧,以后的挑战还多着呢,别累垮了自个儿。马瑞说。
是的,明天一役你要打起十足的津神来应付,休息一下吧。月苍华拍拍他的肩膀。
我马上就会睡的,真的很累了,不过,瑞,你帮我找一个人,必须今天晚上找到,明天开会时有用。
找谁?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