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李剑南带了三千人马,到原州城外叫阵,尚延心高挂免战牌,李剑南在城外徘徊了一阵,收兵回营,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这尚延心号称吐蕃第一名将,心高气傲,又刚损失了三千多兵马,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李剑南不想强攻原州,以免兵将死伤太多。
回营后,李剑南命在山起一个高台,以观察城内形势,半天时间,高台搭好,李剑南攀上高台,向原州城眺望,心中一惊,遥遥看见原州城墙内,守城者稀稀拉拉,城内更是萧条,根本不象有大军驻守的样子。李剑南立刻下了高台,叫过沈戍边,问:“崔将军那边可有战报?”沈戍边答道:“那一战之后崔将军再去叫阵,那吐蕃女将就不出来迎战了。”李剑南额上已有了冷汗,继续问道:“公主的押粮队这次应该什么时间来?是不是应该在昨天午时?”沈戍边略一思索,道:“不错,不过现在只晚了一天半,也是常事啊。”李剑南闭目,右手一扶额头,道:“全不对了,现在我怀疑,原州、秦州都变成空城了,而我们刚夺到手的石门、驿藏、特胜、石峡、木峡、六盘等关,可能有一半已经回到了吐蕃军手中,而尚延心和梅朵,可能正在围攻公主……”沈戍边大惊失色,道:“会这样?那我们如何应对??”李剑南睁眼,指着原州城道:“让董威带少许人从正面佯攻原州城,你从后面主攻,如果发现抵抗强烈,或觉得里面的防守兵力超过五千,就撤回营地坚守,否则一定要给我拿下来,如果顺利拿下原州,就马上将大部兵力回撤接应公主和守六关将士,他尚延心夺我的六关,我就夺他的原州城,不然我们连根据地都没有了,不能吐了他放的肥饵,派亲信,去崔度大营,让崔度攻坚秦州城,告诉他我去救公主,让他不必担心!”
沈戍边仍是半信半疑,问:“如果六关被夺或我们的粮队被袭,应该有人过来禀报吧?”李剑南怒道:“如果有风声露过来,他尚延心就不是吐蕃第一名将!那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打正唱空城计的原州和秦州么?你是不是因为上次开始不相信我的判断了?我说了,原州打不下来就不打,反正我要带一千骑兵去接应公主,就算她没遇袭,也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去看看不对么!”沈戍边连连摇手道:“李大哥你别发脾气,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小弟这就全部照办!”李剑南也不答话,急匆匆出了帅帐,点起一千骑兵,快马加鞭,向公主来时应走的方向一路搜寻过去……稍晚一些时候,崔度也做出了和李剑南类似的判断,而他做出的决定,也几乎和李剑南相同,只不过他带去救公主的兵比李剑南多了两千、出发比李剑南晚了一个时辰,不过他距离公主更近一些,路程走到一小半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住身后骑兵的缓慢,不顾身后将官的劝阻,不管前面是否有吐蕃的千军万马,毅然决然,一骑绝尘而去。而此时,李剑南早已不顾后面骑兵能否跟上,马越骑越快。
秋月高高,两匹战马从不同的方向以相同的速度和目的,冲向想象中可能被围困的那个公主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