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靳治豫也不敢对自家父亲心生不满。
靳治豫的嫡妻高氏在内院等了好久也不见一个女宾客从侧门进来,心里也凉成一片,叹息着往前院去了。
“夫君,时辰不早了,进府吧,准备开宴了。”高氏走到门口,对站在大门外的靳治豫说道。
“父亲怎么说?”靳治豫看着自家夫人,低声问道。
“父亲虽未说什么,妾身却知道他心里难受。”高氏一脸苦涩的摇头,眼中盈盈泛着水光,心里实在是难受。
打从年前公公被罢官后,靳府的境况是一如不如一日了,自家夫君的差事前些日也丢了,如今府里就靠着那点儿祖业养活着,奴才们都打发走了不少,依旧入不敷出,为了给小侄女水月大办一场日宴,她把这几年的积蓄都全拿出来了,剩下那几样值钱的饰也都当了请戏班,这日宴操办的还算风光,可连一个宾客都没有,就连亲戚们都躲避着不敢前来,算是白忙活一场了。
“夫人别泄气,没人来便算了,咱们自个吃,让府里的奴才们都多吃一些,这样的好酒好菜莫说是他们,咱们都好久不曾吃到了,今儿个就当是家宴,自家人乐呵乐呵。”靳治豫看着自家夫人这样,十分心疼,连忙安慰着,便要吩咐身后的奴才紧闭大门,都进去吃酒。
“哈哈哈,治庸兄,你们靳家人就是不识趣,好好的非要办喜事儿,自取其辱了吧,要不要兄弟几个进去帮你们凑凑热闹啊?”就在大门正准备关闭时,门口却传来了嘲笑声。
靳治豫回过头去,见到来人时,气的浑身发抖,但还是紧紧咬牙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一挥衣袖便要进府去。
来着名叫贺辉,京中有名的纨绔,家世不高,不敢欺压权贵,却仗着家中有些家底,欺辱穷苦姓,靳治豫当初忍不住教训过他几次,如今靳家失势了,没有少遭到这厮的报复。
前几日他丢了官职,便是拜其所赐。
“别急着进去啊,治庸兄,咱们都是好心好意来贺喜的,如今的靳府早就没落了,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来触霉头?”贺辉大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靳治豫厉声喝道。
靳家是没落了,但还轮不到眼前这个狗东西来侮辱。
“我的意思是……我既然能抢了你的官职,就能抢了你的所有。”贺辉猛的走上前来看着靳治豫,冷笑着,然后还不怀好意的看了靳治豫身边的高氏一眼,淫笑道:“嫂夫人真是个美人儿,我见犹怜,嫁给靳治豫这样的废物真是可惜了,嫂夫人,不如你跟了我如何,总不至于让你生活艰辛,连件像样的饰都买不起。”贺辉说到此还故意盯着高氏头上的素银簪,一脸的讽刺。
高氏闻言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的确把她值钱的饰都当了,如今剩下的这素银簪是大户人家丫鬟都看不上的东西,可她从未觉得丢人,倒是被这厮调戏,让她心里十分愤怒。
“贺辉,你找死。”靳治豫无法忍受这个贼侮辱自个的夫人,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与这贺辉厮打在一起,可贺辉身后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早有准备的他们立即扑了过去,对靳治豫拳打脚踢起来。
高氏在一旁都吓坏了,从前靳府风光之时,养了不少家丁护院,谁敢在靳府门口动手,就是找死,如今却被人欺负到了门前,看着丈夫被人拳打脚踢,她心痛欲裂,立即吩咐府门口的人去帮忙,只可惜这两个看门的瘦弱小厮一下就被人打倒在地了。
“去去去……快去禀报父亲。”高氏对身后的丫鬟大喊着。
靳府内院之中,靳水月正在祖父的伺候下一勺一勺的喝着甜水。
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这般亲力亲为照顾一个孩,还是个女孩,在这个时代为封建和落后的时代,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但靳家所有人的下人都知道,靳家老爷最宠爱的不是大房嫡出的那四位公,而是二房的小姐,因为老爷手把手的养孩,小姐靳水月还真是头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