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的研究项目做出的假定是,对小白鼠重复施以相同的刺激,小白鼠被训练出来后,他就能做出重复性的动作,那么从它的脑电波中就能得到重复性的信号,这些重复性的信号,跟小白鼠接受的重复性刺激是有一定关联的。如果这些信号代表的是同一种信息的话,那么科学家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解读大脑的功能。未来的某一天,人类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解读动物的思维。
但是他们这项研究遇到的难题不止是数据的识别,还有影响数据的准确性的因素太多。
阿蒙给曹蔓解释了一下遇到的难题。
对不同的人说出同一个词,他们的反应可能就不一样,比如跟阿蒙和曹蔓同时说出“哥特”一词,曹蔓没听说过这个词,她可能会想这词什么意思是个人名吗还是地名
而阿蒙知道这词,他可能首先联想到哥特式建筑,脑袋里就会翻出一大堆哥特建筑的形象来,这些建筑都在哪个国家,还有可能想到哥特是个名字,他所知道的那个人,那个人的事迹,他受刺激后活跃的脑细胞就会有很多,收集的信息就会有很多,而不是简单地像回音壁一样重复回音“哥特”一词。
他当时在燕京回音壁前,想到的就是,输入大脑的信息如果能被重复回音该多好所以他回来之后才着手给小白鼠施以同样的刺激,试图能从收集到的数据中找到同样模式的回音信号。
他经过几天的数据收集,已经发现这个想法的漏洞,实在是太欠考虑了,大脑是那么复杂的一个系统,想过滤掉庞杂的“噪音”,真是太难了。
曹蔓感慨“就像是看着一辆车融入汽车的洪流,想在某个收费站把它认出来,有那么多类似的,难啊。”
阿蒙摇了摇头,“比你想象的更难,就像是把一粒沙子扔进了大海,被海浪推到了海岸边,经过了大海的磨砺,我们要将变了形的那粒沙子拣出来。”
曹蔓点了点头,是啊,大脑很复杂,完全可以跟现实世界对应起来,那些存储了记忆的就像是一个个小村庄、大城市,神经细胞就像是一条条大街小巷,而信号的传输就像是在马路上奔跑的汽车。
人的五官收集到的数据,就像是一辆辆车驶入这个脑中世界,经过有关部门的调遣,去不同的区域提取记忆包裹,然后集中起来处理,再把处理后的反应指令按照要求传输到指定的区域,指挥身体做出反应。
这个比喻他们都觉得很贴切,但是哪怕是明明知道,也没办法对实验进行精确地控制。
对大脑做实验,不像做物理实验或者化学实验,胆大心细,调节好器材或者准确掌握试剂剂量,就能重复实验结果。
他们对活体大脑做研究,同样的刺激,研究对象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比如说,突然对一个人做出一个动作,她可能会吓一跳,第二次第三次再做这种刺激,她可能毫无惊慌反应了。
也可能,前几次刺激没反应,次数多了,就会做出应激反应,很多动物训练就靠的是这个。
可见想读懂一个活体的思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曹蔓没敢想过做这方面的研究,她觉得任何研究都要脚踏实地,得一点点来才行,所以她做的研究项目都是很“狭窄”的,比如研究神经细胞结的形成,研究信号在各类神经细胞内的传输,或者是很泛泛的,比如研究来自各个感官的刺激对大脑各区域的影响的对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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