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铜镜映照出她身影的后头,有个人正大受打击,陷入震惊很久很久了。
李淮安将长发梳拢到胸前,放下木篦,款步来到床沿坐定。
夫君我可以将你的反应视为嗯,惊喜吗?她一脸兴味,调侃石化的伏钢。
伏钢裸著纠结厚实肌理的身子,维持在本来要起身的瞬间动作,被子都还握在手里,却僵硬得无法动弹,说惊喜没有,说惊吓会更合适些。
我、这个、那个、为什么、呃、怎么会、那里、不懂伏钢难得结巴,向来就不属于和善型的脸庞因为此刻的紧绷而变得更肃然,一丝不自在的赧红悄悄爬上他的脸。
嗯,她也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我拧布巾让你擦脸。看能不能清醒些。
李淮安双手正要探进矮几上的温水盆里,却被人拦腰抱住,攫回床上。
你明明应该我以为所以才对不起伏钢还是说不全话。
说实话,我仍是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没睡醒吗?夫君。她咯咯发笑,颈子被他初生的胡髭扎得又刺又痒。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装傻一点也不像她的本性!她那么聪明,怎可能不知道他是被什么吓到?!他呃了声,讷讷问,为什么一个和过亲的人,还、还会是个是个
嗯?李淮安无辜眨眨眼,替他接下去说了,处子?夫君是为了这个才吓得说不出话来吗?看起来是的,否则他不会在正准备掀被下床时被床上染开的红渍震得至今依然无法恢复正常。
你你应该先跟我说,那、那样一来,我昨天就、就会节制一点该死,为什么男人说这番话时还会脸红?!至、至少我会温、温柔一点虽然他这辈子只听过温柔这两字,还没机会身体力行过
新婚之夜的男人是禽兽,那一天夜里是允许无节制放纵的,所以拥抱著渴望许久的她,他饥渴且热切、急迫且躁进,他自己也从没想过他竟是那么强烈想拥抱她。他以为她该有经验,他更肆无忌惮,满满的情欲毫不掩饰,想爱她想要她的念头沸腾开来,他本来就已经不是温柔的男人,昨夜的尽兴只怕会弄伤了她
隐约看见她没入衣襟的雪肌一片惨况,不难想像衣裳底下会有多恐怖。
都是昨夜的事儿了,还挂在嘴上说,也于事无补呀。做都做了,还能时光倒回,让他重来一回吗?
抱歉抱歉他揽著她,小心翼翼在她脸上轻啄,为昨夜的粗鲁致歉。虽然他是个武夫,但他是那么想呵护她,却似乎做得很糟。
再说抱歉,我就真的要生气了。她假装板起脸孔,却还是被他吻得发笑。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可不爱与夫君温存之后,夫君只知道满口抱歉。
你应该告诉我的。伏钢还是相当介意她剥夺他成为体贴丈夫的这个小心愿。
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你本来也不在意呀。我想你既然不在意,我就不用费唇舌多说,不是吗?李淮安窝在他怀里很舒服。
可是我不想弄痛你。伏钢的口气还是很懊恼。要是他早一点知道的话,至少昨夜就少做几次
李淮安勾手拉下他的颈子,轻啄他抿起的唇瓣,发出响亮的啾声。
我昨夜很快乐。能这样抱著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我的梦想能成真,是你给我的,我喜欢你这样亲亲我、抱抱我,喜欢你失控的模样,喜欢你布满情欲的表情,喜欢你那么眷爱我的身子伏钢,你把你自己毫无保留地送给了我,我感激都来不及,那种小事就别搁在心上了。她反倒安慰起他来,好像她才是快快乐乐享用他的那一方,并且发表享用感言。
伏钢这次扎实地吻住了她。如果不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叫他住手,不准将大掌探进她的衣襟,握住让他爱不释手的丰盈雪侞,他早就他才刚刚发誓要当个体贴爱妻的好丈夫,绝对不能在爱妻甫经人事的隔天一大早就如此不知控制。
但是你欠我一个说明。东邻国那只畜生不能人道吗?所以才会娶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无能为力将她吃下肚。
李淮安噗哧一笑。这话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