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差之后,展朔换上便服来到了悦来客栈。客栈中的伙计和展朔都很熟悉,一见展朔进门,便赶紧迎上来赔笑道:“展爷,有三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在楼上地字号房间等您。” 之后展朔上楼推开地字号雅间的房门,却只见周祝寅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旁,独自的喝着闷酒。 周祝寅依然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而是看着自己手中已经空了的小酒杯道:“哦,他们两个啊,已经走了。” 今日若是传出去,我连自己救命恩人的两个穷亲戚都不肯收留,岂不是让人骂我小气?” 展朔不解道:“啊?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若是今日不落到这般田地,说不定也要被卷入这一场比天还大的麻烦之中呢。 展朔根本听不懂周祝寅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他面色通红,双眼迷离,已经有了不少的醉意,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落魄至此正在借酒浇愁抒发慨叹。 一团一团浓重的白气,从两匹健硕的快马嘴里,不停的往外冒着。 兰辉郡主与小鲤鱼,两个人各自骑着一棕一白两匹快马,飞速的在荒无人烟的古道上向前狂奔。 兰辉郡主也赶忙勒停了自己的棕马,问道:“喂,干嘛停下来?” 而且,就算我们能及时赶上,又能如何?丞相府在京城中几乎是除了大内皇宫外,守卫最森严的地区了,想要硬闯进去简直试比登天。” 小鲤鱼道:“可你别忘了,那个假货她既然敢如此大胆的冒充你,肯定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但容貌可能和你一模一样,估计也研究过你的言行习惯。 兰辉郡主焦急道:“那……那怎么办?” 富有的家庭还会为此盖豪华的省亲别院什么的,不知道丞相的儿子结婚,新娘子会不会也有省亲的规矩?” 我记得荷叶说,好像按照现在朝廷的规矩,如果真是我嫁给徐丞相的儿子的话,应该是要在一个月后省亲的。” 兰辉郡主道:“应该是一个月之后,就要赶到娘家。” 我看,我们冒冒失失冲到京城去,不但有可能闯不进丞相府,甚至还可能和省亲的队伍擦身而过。还不如想办法在京城到王府之间的路上等着他们。 而且半路车队上的守卫,一定比京城丞相府中薄弱很多。就算到时候真的真假难辨,需要被迫动手的话,我们想要脱身也比京城中容易不少,你觉得呢?” 小鲤鱼道:“小兰,如果按我说的路走,那么在见到车队之后,你万不可轻举妄动。最好一切的行动都要听我安排,毕竟敢冒充郡主和丞相的儿媳妇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做每一步,都不能莽撞知道吗?” 小鲤鱼道:“好,那我们就不走南边这条路,往北走,去半途上等着省亲的车队!” 就这样,两个人晓行夜宿,中途用周祝寅的钱换了好几次马之后,终于回到了宁秀王府所在的州界境内。 二人在这一天的中午时分,抵达了现场。到了之后小鲤鱼发现,这是一段夹在两座陡峭的山峰之间的道路。道路还算平坦宽阔,不过两边不远处就是高高的山峰,和数不清的高大树木,让这一段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小鲤鱼让兰辉郡主下马,之后他将两匹马栓到了距离这段路很远,左边山背面的一个地方,防止车队听到马的声音提前戒备。 小鲤鱼轻轻的对旁边的兰辉郡主道:“是盗可盗,他比我们先到了这里。我们交过手,他的武功很难对付。你躲在我身后,不要超过三尺的距离。” 小鲤鱼道:“正好相反,现在我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你先躲在身后不要说话。” 盗可盗道:“郡主大人说的对,我和此事毫无关联。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也是想在这里等省亲的车队过来,好看一看车里坐的究竟是谁。 小鲤鱼道:“想要找人易容冒充郡主,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需要知道郡主准确的容貌和体型才可以。可郡主平时深居简出,除了王府内的亲近之人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而且,郡主的体型比一般女孩子高大不少,就算容貌能够轻易模仿,体型也很难做到以假乱真。但你曾经扛着郡主在树林中飞了半天,对于她的体型自然也了解的比别人透彻许多。 盗可盗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点头赞许道:“不愧是萧兄,不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如果换做是我站在萧兄的位置,我估计也会怀疑我到自己头上的。 就算有某种隐情暂时不能杀她,我也会把她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囚禁起来,让世人都再也找不到她才是。 小鲤鱼道:“你这个人的想法本就和别人不同,谁知道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说完,盗可盗转身便要离开。 盗可盗笑道:“你错了,萧兄,我对车里坐着的那个假郡主毫无兴趣。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我听到郡主大婚的消息之后,还以为是你萧兄中途私自把郡主送回去了呢。 既然现在看到了真的郡主还在你的身边,那就代表萧兄你没有食言,还在继续着我们的约定,那我也就可以安心了。至于那个假郡主到底是哪根葱,她冒充郡主又有何目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盗可盗道:“当然了,我说了,这些事和我无关。我们的约定是我们之间的,不受其他人和事的影响。只要我不收回,你就得遵守。” 盗可盗道:“那你就跟着一起住进王府里去吧,反正,在我撤销要求之前,你都得时刻呆在郡主身边保护她。 说完,白影一闪,盗可盗已经飞入了密林中,消失不见了。 远处传来盗可盗缥缈的笑声:“哈哈哈哈!君主大人,巨款随身,是无法逍遥自在的,我替你先存着吧!” 兰辉郡主噘着嘴咒骂了几句之后,转过身问小鲤鱼道:“你看,她像在说谎吗?” 兰辉郡主问道:“什么意思?那小偷如此厉害,得知她没有参与到其中,我们不是应该感到轻松吗?” 王爷绝对不会找人冒充自己走丢的女儿的,那这样一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平时和你最亲近的那几个了……” 小鲤鱼道:“如果不是盗可盗,那最有嫌疑的就是他们。他们从前本就是江湖中人,后来才被王爷收入门下。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他们到底是否真心忠诚于王爷,谁又能保证呢?” 小鲤鱼道:“人心是复杂的,你忘了前不久吴浪一家的案子了?那都是至亲之人,可最后不也落得那般下场?” 小鲤鱼看着面色痛苦的兰辉郡主,没有再多说关于那些守卫的事,而是说道:“反正马上我们就要见到分晓了,还是先准备一下吧。” 一行将近数百人浩浩荡荡的省亲车队,逐渐的由远及近,慢慢走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全都身形挺拔健壮,一看就都是武功不弱的人。此刻正都凝眉立目的朝着四外不停的巡逻着,看来他们也对这段路的地形充满了警惕。 忽然间,车队急急的停了下来,轿中女子耳朵上挂着的夸张的巨型耳坠,因此摇晃了好几下。 前面有人回禀道:“启禀大人,前方有一位女子拦路!” 只听外面刚才喝问的那个声音道:“你说什么?有女子拦路?是谁这么大胆?赶紧轰走!” 轿外面有人答应:“卑职在。” 轿外答道:“是,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