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头讲述完案件的详细经过,也顾不上礼数了,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一壶酒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道:“啊!萧少侠,这个案子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个看工地的阿禄,之后也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可疑的行为,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配合调查。自从案发后我就命令他留在工地一刻不能离开,和我负责看守现场的属下在一起,连窦府点卯都没去过了。 我想,我之前的推理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有了十分严重错误,才会导致这种情况。还请萧少侠您看在我们这些人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帮助本县维持治安的份上,务必要指教一二。” 袁捕头苦笑道:“每个都有好面子的一面,我如果能自己解开这件事的谜题,又何尝愿意来此恳求二位?一个人好面子无可厚非,但是要懂得轻重。 小鲤鱼笑道:“哈哈哈,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知道自己无能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不知道自己无能的人,一辈子都是废物。’袁捕头,你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实在是难得的很。” 小鲤鱼认真道:“不,我是认真的。袁捕头,你的推理能力是我见过的官差当中,称得上非常厉害的了。” 小鲤鱼摇了摇头道:“不,袁捕头,你应该对自己更有点信心才对,你的推理并没有错误。” 小兰道:“应该是因为那个凶手藏的地方比较偏僻,你们目前才还没有找到吧。我想继续努力找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小兰被噎了一下,对着小鲤鱼怒道:“喂,你耍我啊?你刚才说袁捕头的推理没错的。袁捕头就是推测玉佩藏在工地里,现在你又说不是?到底什么意思?” 小鲤鱼笑道:“我刚才是说了袁捕头的推理没有错,但是还有后半句呢。” 小鲤鱼道:“袁捕头的推理是没有错,只不过还没有推理完。” 小鲤鱼道:“没有推理完就是没有推理完啊,换句话说,袁捕头你推理到一半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所以最后才会导致,整个事件到了中途的时候,无法再向前推进,让凶手的身份和玉佩的去向显得如此扑朔迷离。 袁捕头道:“萧少侠的意思是,我漏掉了一个很明显的线索?可这个案子的所有情况我已经在头脑中反复思考过无数遍了。 小鲤鱼道:“尸体的情况,我想袁捕头一定也很仔细的查看过了吧?” 小鲤鱼道:“那请问袁捕头,尸体的手当时是相对干净的呢,还是沾满了沙土的呢?” 小鲤鱼道:“那就奇怪了哦。” 小鲤鱼道:“难道袁捕头还没有发觉吗?现场有个东西不见了。” 小鲤鱼道:“那请问袁捕头,你当时推理出玉佩可能埋在沙土中的时候,为什么不自己去挖出来,而是让那条小黑狗去挖的呢?” 二来是因为当时是早晨,天气很冷,我们出来的慌没有带挖土的工具,用手挖的话会很冷的……啊!我知道了,萧少侠!现场的确有个东西不见了!” 袁捕头道:“是挖土的工具,挖土的工具不见了。那个小偷是夜里偷偷潜入工地里准备从沙土堆里挖出玉佩的,半夜的天气会比早晨更冷。他不可能直接用手刨沙土堆,而是肯定要借助某种工具才是。 这么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把那个工具给拿走了。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那个工具拿走呢?挖土的工具一般都是铁锨、铁铲、或者镐之类的东西,拿走它有什么用? 小鲤鱼道:“袁捕头,你虽然很聪明,推理能力很强,可是有的时候呢,会容易受到传统想法的限制。你以后只要多注意这方面一点,就能进步很多了。” 小鲤鱼道:“谁说挖土的工具一定得是铁铲之类的东西了?” 小鲤鱼道:“要是在这种天气里挖其他地方的土,肯定是要用到你说的那种东西的。但是案发现场的土,却和别处的不太一样。首先,案发现场的土是建筑用的比较松软细腻的沙土,不是外面地面上那些十分坚硬的泥土。 也就是说,那些沙土虽然冰冷,可却是干燥而松软的沙土。这种沙土,不需要你说的铁铲之类的东西,仅仅用手也能挖得动。事实上,当时那个叫“高升”的小偷在小年夜把玉佩藏到沙土里面的时候,就没有用到工具,就是用手直接埋进去的。 袁捕头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不就跟刚才萧少侠自己的推理相违背了吗?是萧少侠自己推测说他带了工具来的啊,可是现在又说他没有带铁铲……” 袁捕头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手套!” 袁捕头脸上充满了激动道:“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凶手是阿禄!” 袁捕头道:“因为现场没有找到手套,那么也就代表那个小偷的手套被凶手拿走了。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阿禄是带着手套的。” 小鲤鱼笑道:“小兰,你还记得你之前被野兔子给踢过脑门的事情吧?” 小鲤鱼道:“哦,对了,还有一次,你去抓人家养的一只猫的时候,被猫给耍了是吧?” 小鲤鱼急忙赔笑道:“我没有任何对你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个关于本案的关键线索而已。” 不料袁捕头却说道:“有关系。” 袁捕头眼睛里闪烁出光芒道:“小兰姑娘之前的遭遇,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动物,无论是野生的还是家中豢养的,对不是自己主人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亲近的。 当时我还以为是我那一声大叫吓住它了,现在我才明白,那条小黑狗之所以对我的态度产生了那么大的改变。不是因为我有多可怕,而是因为,我在把手靠近它嘴巴的时候,它从我的手上闻到了他主人的气味! 小兰也恍然大悟道:“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诶?那那个叫阿禄的为什么要在杀完人之后,拿走死者的手套呢?” 小兰道:“那他埋完了之后,干嘛不再次把手套换到死者的手上呢?” 小兰问道:“诶?你知道了?藏在哪里啊?”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户人家的过年时候,下人们都十分的繁忙,点卯的时候更是异常的拥挤。阿禄应该是怕别人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玉佩,所以才故意把死者的手套戴走,把玉佩藏在了手套里。 或许别人在点卯的时候突然戴上了厚厚的手套会引人起疑,但阿禄目前正在外面的工地做看守,每天早晨都要经过很长的户外道路回窦府点卯。他突然戴上了厚厚的手套,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小兰道:“可是,我记得你刚才讲述案情的时候提到过,阿禄自己说过,他要是凶手的话,为什么要把尸体留在原地不做处理呢?又为什么要主动去报官呢?” 小鲤鱼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谁是凶手,直接找到证据然后把他抓起来,直接去问他自己不就行了么?我记得袁捕头说过,那个阿禄自从和你们见面之后,你就没让他再回过窦府了,一直留在工地里配合你们的调查。 袁捕头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道:“有什么不敢的?窦家二公子历来都是个明理的人,从来不袒护下人的罪恶。 小鲤鱼道:“那就提前祝贺袁捕头破案了。” 小鲤鱼对着他的背影高声道:“袁捕头最好把这事解决的快一点啊,我们还等着晚上你来带着我们逛灯会去呢!” 袁捕头走后,小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意犹未尽道:“额……虽然这次也是完美的破解了案子,可是总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啊!我想到了,是这次你的戏份好像少了很多。 小鲤鱼笑道:“我不是说了嘛,这个袁捕头很聪明,只要我点破了关键的一层窗户纸,剩下的他自己就能把事情都想明白了。” 小鲤鱼道:“我有什么不甘心的?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才好呢,那样我不知道要省下多少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