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走,跳阳台吗?”郎心慧的语气显得了无生机。
“当然坐电梯下去。”执刀的灰衣人说,“不想活的话,回到堂口跟长老交待了全部情况之后会成全你。”
另一名灰衣人手拿一瓶喷剂,往吸血鬼尸体表面喷撒,所到之处立即出现剧烈的化学反应,腥臭的黑烟升起,尸体迅速缩小、分解,化为粉末。
“不许弄坏他的身体。”郎心慧吼叫。
“我才懒得管他呢,这药水多少钱一瓶你知道吗?得省着用。”
“把那枪拿回去给长老看。子弹上有银,刚才我被射中,现在感觉更难受了。”把刀架在郎心慧脖子上的吸血鬼说。
灰衣人把喷剂瓶收好,蹲下颁开徐福的手指,把枪拿到鼻子上嗅了一下:“果然有银的味道,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坏透”
两名吸血鬼用细绳把郎心慧的手扭到身后牢牢捆住,打开门往外走了。
谁也没注意到徐福的犬牙开始变长,撑开了嘴唇,伸到外面。
房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渐行行远。
客厅地板上一片狼籍,徐福仍然没有呼吸和心跳,思维却已经开始运转。
一些外来的记忆飞速涌入他的意识当中,那是许多年前,留着大辫子的男人组成的军队旗帜飘扬,衣甲光鲜,如黑云般从大路上流过;金色头发的传教士与乡绅一道分发食物给饥民;饿死在路边的孩子和奄奄一息的母亲;战场上数以万计的尸体被浓雾般的苍蝇包围,蛆虫厚达寸许,在头颅中穿来钻去;炮火映红了夜空,一队队鬼子扛着枪从街上走过,路边的人神情漠然地注视着异族士兵的军装;数十只炉子矗立在篮球场上,人们表情显示出奇怪的颠狂和兴奋,把炒锅砸碎,把钢筋弄弯,扔进炉膛,然后收获到一块块粪便状的类矿石物品;凌晨,天色泛青,一群欣喜若狂的青年人敲锣打鼓,高呼:“来自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
徐福明白,这是郎心慧的记忆,通过血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方式传承到自己的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