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元锦给儿子夹菜,“听你母亲说,最近,你的腿好了些。”
元鼎放下碗筷回答父亲,“回禀父亲,现在撑着拐杖已经能走几步路,感谢父亲母亲对儿子的不放弃。”
元锦欣慰地看着儿子,回想起儿子刚回来那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就觉得这成亲是成对了。
他顺势也往云旗碗里夹菜,“多亏了云旗的精心照料,你这腿才能有进展。云旗,你也多吃点,趁着我身子骨还硬朗能抱起孙子,你们抓紧时间给元家开枝散叶。”
云旗听了这话被噎住了,止不住一阵咳嗽,元鼎却低下头偷笑。
被一家人冷落的屈凤玲,脸露不悦,拿起手绢捂着嘴巴,故作咳嗽一声。
元锦看着夫人今天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夫人今日可有事?”
屈凤玲扭捏抵着身子说,“我得再去一趟灵安寺还愿,你儿子的腿今日能站起来,全仗佛主的照拂,不然等你呢,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哪天我死在家里你都不知道。”xしēωēй.coΜ
元锦也知道前些日子因为儿子的事,耽误了生意,最近又忙生意疏忽了家里。
他愧疚地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抽个三五天的空闲带夫人出去走走,你有什么要添置的,尽管去账房支些银两便是。”
屈凤玲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才笑着说。
“家里你就别惦记了,安心打理好你的生意,毕竟一家十几口全仗着你吃饭呢,我若还求你晨曦相伴左右,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元锦听了夫人一反常态的善解人意,开心地又夹了些菜到夫人碗里。
“感谢夫人的理解,为夫再苦再累,也在所不辞。”
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饭,这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那天从灵安寺回来,你母亲的性情转变了不少,虽然对我还是冷淡,但至少没像以前一样找我茬了,惯往外面跑不说,人也年轻漂亮了些。”
云旗扶着元鼎在院子中走走,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兴许是因为我腿好些了,她老人家心里高兴,把这一切的功劳都归到佛主身上了。”
元鼎看不到母亲的变化,但也知道最近母亲总往外面跑的事。
“用我们那的话说,这叫迷信!”云旗还着重强调了“迷信”二字。
【丽缘茶馆】
闵文宴正带着丽娘和嵩儿站在茶馆前,丽娘看着停业已久的茶馆,心中一阵悲凉。
当年,她就是在这茶馆门前遇到云泽的。
那会,云旗的娘刚去世,云泽没有过度沉迷于悲伤的情绪中,就抱着年幼的孩子出来讨生活。
他把云旗托付给丽娘,坐得板正板正地拉着二胡,把对这世间不公不允的伤愁,都寄托在了这把二胡之上。
从此,丽娘就被他迷住了,当他主动把拉二胡的讨的少许赏银,分一半给丽娘,并说。
“这是借用你的场地费,还有帮我带孩子的辛苦费,虽然不多,但以后我的所得,都给你一半。”
丽娘就决定留住他,于是把后院的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从此,便能天天看到他。
有些爱意,即便不入籍也能成立。
丽娘想到这些,忍不住又哭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奈何眼泪总是流不完。
闵文宴抱起嵩儿说,“嵩儿,终于回来啦,你想不想回来啊?”
嵩儿扭过头去,“不想,我在这不能出门,一出门就碰到坏人,我想回榴花书院。”
闵文宴怕勾起他和丽娘的伤心往事,就哄着他说,“嵩儿想不想姐姐,明天哥哥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好耶,嵩儿想姐姐。”
“那我们进屋吧。”闵文宴抱着嵩儿打开门准备进去,回头却看到丽娘呆愣在一旁。
“丽娘?”闵文宴叫她。
“哦,你带嵩儿先进去,我…”
丽娘害怕踏进这茶馆,这里有着他们太多的回忆,他们相识于此,相恋于此,浓烈的爱意,也止步于此。
闵文宴带着嵩儿先行进入屋里。
丽娘低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抬头时,却看到街头走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黄有财?
丽娘一想到,她的云郎就死在他贼人的手上,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
她悄悄跟在人身后,跟着他走过巷口,走过将军府,最后走进了一座破庙里头。
“没想到二十年了,你还还记得我呢。”黄有财站在一尊佛像前背对着她说。
丽娘从头上拔出一根发簪子,眼里藏不住恨意,“你黄有财就算是化成灰烬,我也认得。”
黄有财转过身来,身子靠在一张破旧的贡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二十年不见,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