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界那辆除了花哨一无是处的面包车,停在宏利所处的“上流”地段,扎眼极了。
我熟练地上了车。一次复一次,即便是面包车,也能优雅地先坐稳臀部,再收进上下半身了。
“去吃什么?”于小界冥顽不灵,回回让我拿主意。
他还是穿着墨绿色的冲锋衣,但里面却是不伦不类的衬衫和松垮掉的领带。他皮肤白皙得让人嫉妒,但如此一来,黑眼圈分外显眼。
“你不会才下飞机吧?”
“不会我嘴边还沾着果酱吧。”于小界逗我,还额外擦了擦嘴。
我没被逗笑,但于心不忍了:“你说的那聚会……会不会备好了什么大餐?飞机餐害人元气大伤吧?得补补。”
“我说了,聚会取消了。”于小界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区区一句妥协,会换得他加倍百依百顺。
我没再和他说场面话,反倒吐露了真心。我说我真的一向懒得在吃上费脑筋,以后再去哪里吃,吃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从这顿作数。
于小界当即轰轰地踩下了油门:“有一家蛋包饭,保证合你胃口。”
这便是于小界了,好说歹说地,他也还是将我的胃口赋予一级优先权。可蛋包饭?这还真是少年郎的吃食儿,便宜,量足,心血来潮了再加上一份铁板牛肉什么的。
车子驶上东三环,理所应当地爆堵,所以我有充裕的时间,辨认出左侧与我们忽前忽后的那辆皇冠,是周综维的。
而他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个非郑香宜的女人。我认不出那和那晚磨蹭着他的腿,对着他的脸喷云吐雾的女人是不是同一个,毕竟那样的女人,换个妆容,和易容没什么两样。
我刺溜向下一缩,免得和周综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