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于小界大胆提议,“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我措手不及,但表面还是井井有条:“于小界,这么久了你还对我念念不忘吗?”
“是。”于小界像二十三岁的他一样,供认不讳。
“一直没对我放手吗?有在悄悄帮我吗?这两年,我有不少想不通的事情,都是好事,没有一件坏事,想不通为什么路会这么顺,困难有时会不攻自破。上头像是对我额外关照,业内也尽是贵人。是你吗?”
“是。”于小界脱口而出。
“所以在医院的重逢,也不是巧合了?”
“不是。”
于小界回答这句时,我看到了史迪文。他站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里,而那是一家……女士内衣店。我看到他正在若无其事地……挑选女士内衣。他手上拎着几件,逐一比较着。他身边没有女伴,店内除了他,便是盛情的店员。
“什么?”我没有注意到于小界的回答。
“我说,在医院的重逢,不是巧合。”于小界和盘托出。
我推开车门:“我反倒希望,你对嘿摄汇像对我一样执着,放弃我像放弃嘿摄汇一样果断。”
于小界没有再拦我:“等你回北京,请我吃饭。”
我下车时,那家内衣店中没有了史迪文的踪影,他随着人潮,正在过马路,也就是向我逼来。
我来不及再对于小界挥手道别,一头扎进了楼门。
我身后传来猎人般的脚步声时,我不禁认命地化身猎物,除了逃,没有其它念头。但我还是在四楼,被史迪文擒了住。四楼,又是该死的四楼。
我对史迪文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就在这儿。”
“那请你控制音量。”
“不,我还就要扰民。”我不说还好,一说,史迪文故意放开了喉咙。
“要送我内衣是吗?要送就快送,送完就请回吧。”
可……史迪文分明是两手空空:“你多心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吧,我给你两分钟,厚福在等我。”
“不用两分钟那么久,我就一句话。何荷,除了他,谁都行。”史迪文用了恳请的语气。
“为什么他不行?给我个理由。”
“你和他不合适。你条件远远不如他,这两年来他换女人换得比我还要频繁,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你呢?一没青春,二没手段,你独占不了他,只做他其中一任女人吗?那你就是自讨苦吃了。”史迪文说着,还砰地倚在了四楼那户人家的家门上。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着迷。”那户人家没有反应,我这才还击。
“哦?”史迪文眉毛一挑,“我是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我抬脚要走。
“有。”史迪文抬脚绊住我,在我踉跄之时,又热心肠似的扶住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男人也将是厚福的爸爸,我还是有权力把把关的吧?”
说完,史迪文就松开了那只扶住我的手。重逢以来,他一直在和我保持距离,保持那种触手可及,可偏偏不伸手的距离。唯一一次他蛊惑似的接近我,也只是旨在于小界的名片。
“他换多少女人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他对我的长情,”我面对着史迪文,炫耀地,“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做我的守护神。”
史迪文双眼一眯,愈加细长。
我越说越过瘾:“他在暗中,但我能感觉到。我不迟钝,心也不是铁打的,我能感觉到,也不可能不感动。”
这下,在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史迪文伸了手。他将双手轻轻地搭上我的肩膀:“你确定……你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