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禅背着老赤脚,弓着腰朝洞内缓步走去,矿洞的地面上却铺着一层赤红色晶莹沙砾,如同松软的毛毡毯子,踩踏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踩入薄薄的雪堆中般。
愈往矿坑的深处走,地面上的各类动物的骨骼就愈多,甚至还有整头的野猪、山猫子等大型的野兽的骨骼,平日里山魁就是用粗大的骨头棒子作为武器来用。
“砰!”老赤脚头发稀疏的脑袋,与洞壁上的一块尖锐的石头碰了一下,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他咝咝吸着凉气。
“兔崽子,你就算是故意的,也能不能轻点儿。”
叶禅紧了紧背上的这个糟老头,冷哼一声:“谁让你的脑袋不长眼,专往石头上砰。”
老赤脚张了张嘴巴,想要训斥他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可偏偏就说不出一句能够训斥他的话来。
由于洞内实在太窄小了,使得老赤脚的脑袋和洞壁上凸起的岩石尖棱做出亲密的接触,而此时的叶禅心中也没有什么尊老的念头,巴不得把老赤脚碰得头破血流才好。
只要不碰出脑浆子来就行。
“砰。”老赤脚脑门上又碰出了一个红肿的疙瘩,这一回碰得更狠,已经见血了。
老赤脚叹息了一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唉,罢了罢了,老夫还是自己下来走吧,再被你这么背着下去,不碰死也得头破血流。”
叶禅阴恻恻地嘿嘿一笑,转身向洞内走了过去。
老赤脚拄着一根拐棍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慢慢跟着,时不时地从腰际抽出一只扁瓷瓶,往口中灌上一小口,看着叶禅的背影苦笑不已,他是看着叶禅长大的,深知叶禅这小子的脾性,这小子表面上在清河村内和和气气的,其实骨子里却完全生了一副睚眦必报的性子,谁要一手指头把他给戳恼了,他肯定会跳起来踹别人两脚。
他就是属于那种不怎么会叫,但咬起人来不连皮带骨头撕下一块决不罢休的哑巴狗。
尤记得去年的时候,附近的一个羌胡小部落的几个蛮族汉子,因为一时精*虫上脑,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将清河村一个在外挖野菜的寡妇给lj致死,这个寡妇死的虽然很惨,但她既没有儿子也没有亲族,自然不会有人给她出头,作为一村之长的黑木爷出于大局考虑,也没打算因为这一条人命而纠集全村民壮去跟这个小部落火并。
本来这种事情在西北一地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只有叶禅这小子知道消息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村子,悄悄地潜伏在这个小部落附近的一个山林里,每日昼伏夜出,足足杀了个三天三夜,硬是把这个小部落中三四十口子青壮汉子尽数都给杀了个精光,结果导致这个小部落被其他部落给吞并了,老弱妇孺全部沦落为奴隶。
从那以后,慑于叶禅的凶名在外,就没有哪个小部落胆敢在清河村附近定居了。西北之地,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互相争夺水源、草地、牛羊互相厮杀死人的简直屡见不鲜了,相比之下,那些打架斗殴、拦路*,qj、轮*暴之类的事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保不齐什么时候,这里没有道德底线可将的粗野蛮胡们就会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干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就等于给自己部落招来的灭灾。
但是叶禅也是有底线的,收留了他们兄弟的黑木爷就是他们两人的父亲,村里的那些曾经关心过他的老人们就是他的亲人,而老赤脚对村里的作为,就是结结实实掀了了他的逆鳞。
这种抄家灭族的狠人能不招惹还是最不好招惹,不到万不得已,老赤脚也绝不想惹毛了他,可是自己足足策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是决不容有失,纵然是揭了他的逆鳞,眼下也是顾不得了。
话音刚落,洞口处一股阴寒浓*浊的腥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