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曦踏在这条路上,遵守着自己最后的约定。彼岸之花摇曳,脑海中更是思绪万千。
“你来了。”
道路尽头,一身穿红袍的女子正居高临下的瞅着他。略带着好奇的神色,那红衣女子向他轻声询问道“对你这一世,可还有何感想?”
李子曦轻叹了一口气,并未回答,反而在她的面前盘腿坐下。右手掐下一朵彼岸花,捧在掌心,略带伤感的眼神尽是复杂之色。
轻笑一声,红衣女子抛过去一壶酒,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那酒壶稳稳的落在他一旁,二人无言,只是一直这么静静坐着。
自古以来,便有借酒消愁的说法。却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到底还是自己错了,李子曦苦笑一声,壶中佳酿化作一道愁思,流淌在心间。
本到了伶仃大醉的地步,只在这时候,这弱水两岸竟罕见地起了风。吹起他掌心的彼岸之花,李子曦睁着那双朦胧的睡眼,寻着风的轨迹望去,花朵化做一道红光钻进了三生石中。
那一道记载着前世,今生和来世的姻缘谱愈发清晰。笼起他的思绪,恍惚间,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岁月,那最后的时间,想起了那个被他亲手灌下孟婆汤的佳人。
“若早知如此,应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掐灭这段缘分了……”
……
言归正传,说是在北新历249年。靖国之中,战争不断。
原本繁荣昌盛的靖国,终于在靖新帝的统治下走向没落。举国上下,揭竿起义者比比皆是。
以南域联盟为主,各大小势力蠢蠢欲动。就连一些江湖门派也想分得一杯羹。
在这期间,虽靖新帝曾多次派人镇压,却一直是在做无用功。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
这不,靖国与南域联盟的战争也打了几年。算算时间,二者之间的争斗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南域联盟众人已经齐聚洺江南岸,准备对靖国方发起最后的攻势。
然而这一切,却一直都被人看在眼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者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都不得而知。
北方洺州的一个小村子,三名孩童玩的正欢。
这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只见那男童短坐在村口的土堆上,稍长的孩子正拉着女孩行这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一个个形体瘦弱的人路过这,总有几个被吸引,笑了笑又走开了。
若在从前,模仿皇帝是要被杀头的。但是现在,人们也懒得过问。皇帝还在打仗,哪有功夫管他们。再说,在这乱世,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刚刚下地回来,考虑更多的问题还是中午饭要怎么解决。他们不知道多少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勒紧的裤腰带充分的暴露了这一点。
日子还要继续,战争已经打了两三年了吧,记不得了。只知道这两年收成不好,再加上前两年官府的层层剥削,他们的日子过的很艰苦。
太阳处在当空,火辣辣的照着大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晌午。
“子曦,我要是当了皇帝,一定封你做我的大将军,星语做我的皇后”土堆上的孩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才不要呢”那小姑娘鼻子一挺“我长大了要嫁给子曦哥哥,做他的妻子”说完,抱住了旁边男孩的胳膊。
听完这话,土堆上的男孩原本兴致勃勃,瞬间流露出阵阵失落。
那名叫子曦的男孩好像察觉出了小伙伴的情绪,拍了拍那名男孩的肩膀“好了怀宇,星语这么小能明白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好的子曦哥”那名叫怀宇的男孩一把从土堆跳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子曦又扭过头来,“星语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家吧”
“好的子曦哥哥”那女孩乖巧的应了一句,不舍的把子曦的胳膊撒开“那子曦哥哥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好”子曦摸摸她的头,笑道。望着季星语逐渐逐渐模糊的背影,这才拉起旁边的怀宇,准备和他一块回家吃饭。
村子并不大,虽然两家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但关系却是不错。尤其是近几日,二人的父辈走动更是频繁。
子曦的家还算是富裕,他的父亲经商也多多少少赚了点钱。还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这样一来和村子里的其他人相比,生活相对富裕很多。
只不过不知最近为何,两家人的晌午饭,基本上都是在一块吃了。
……
村东边的院落里,硕大的槐树底下,一张桌子,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两名男子似乎在商量这什么。
二人跪坐在桌前,左边的那男子一身白素衣,好一副儒生模样。他用右手把住壶,左手轻轻壶盖,一边倒茶,一遍诉说着什么。
另一名男子则露出了沉思之色。
“赵兄,意下如何?”放下茶壶,那倒茶男子把一杯茶轻轻推到赵姓男子身前,轻声问道。
“就按李兄的意思办吧,我期待李兄的好消息”那男子也不再犹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起身,朝着李姓男子缓缓施礼。“若大事可成,赵某必当感谢先生厚恩”
“李某定当竭尽全力”李姓男子抿了口茶,浅笑道。
就在这时,怀宇和子曦推门回家。
瞥了一眼门口的怀宇,赵姓男子再次躬身一拜,“赵某就先回去了,恭候先生的好消息。”又望向门口的赵怀宇,命令道“怀宇,和你李叔叔再见”
“李叔叔再见”闻言,赵怀宇乖巧的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的一侧,静静地等待着父亲。
李姓男子放下茶杯,拱手道“恭送赵兄”
“赵叔,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李子曦瞅瞅赵姓男子,又看了看赵怀宇,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不了,你婶婶在家中已经做好饭了”李姓男子摇了摇头。
“那赵叔再见”说罢,李子曦也学着父亲拱手送客。礼毕,也侧身站在一旁,给二人把路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