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世界漂浮在虚空的温床,像明亮的钻石一般闪耀辉光
焰芒吸引着游曳的猎手,它们的爪牙在这漩涡四周游荡
首先降临的是那“焚毁之光”,其名为法鲁奈亚斯
那是耀目的纯白色炽焰,逃脱自光之波潮的一缕细流
紧随而至的是布伦希尔德,念诵的“吞噬之影”
从暗之峻岭崩落的碎岩,粉碎成柔美的剧毒洪涛
狭窄的气泡再容不下多余的主宰,更庞大的存在只得徒怀不甘
天空无法回应两个王者的支配,双重庇护的阴影亦让大地枯萎
光与暗同时伸出自己的触角,挥划出绝非友善的信号
天地空阔,足以作为诸神的战场
他们碎落的**堆砌成山峰,覆盖上呼吸交缠的翠绿
他们挥空的手臂砸落出湖泊,填充以鲜血混杂的暗蓝
酷寒的目光凝聚成风暴,锋锐的震喝回响为雷霆
但神祗没能让对手的灵痕消逝,反而迫使自己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万年的鏖战终至停息,然而世界也已悄然更变
损耗的架构湮灭了永恒,却腐化出易逝的新生
太初之灵的血眼抛散于天穹,逐一点亮日月与群星
十翼之鸟的尸种播撒于大地,成为那新生蝼蚁的饵料
在那风雷未曾波及的暗穴,生长出丑陋的地灵
鸟儿那腐坏的血肉,赐予他们名为“智慧”的诅咒
扭曲的肢体耕耘于残破的血肉之上,污秽中燃起他们所谓“文明”
千百年暗淡的灯火从未熄竭,“尼格罗”的足迹逐渐侵占世界
他们的村庄如草般生长,他们的城垣如花般绽放
草必枯萎,花必凋谢,然而疫病的传承却不曾中断
将无数的同类屠戮殆尽,自名“人类”的一群终加冕为王
奢华的宫殿填不满虚空的欲壑,能抑制他们自灭的唯有“信仰”
孱弱的蝼蚁踏遍陆地和海洋,寻得那光与暗的所在
他们沉睡着张开堕落的羽翼,摄人心魄、全然美丽
翠绿的春季幼苗开始生长,瘟疫般扩散开是在夏季的赤红
最为繁盛当属现下秋日的金黄,而后必定到来的是惨白的寒冬
休眠的神祗沿着世界的圆环巡绕,承受着人类朝拜的尊荣
布伦希尔德被奉名为“黑暗之母”,安抚着狂热的信众
她代表着那无可侵犯的自由,连她自己也未曾触及的真义
与之对峙的是“光明之父”,伟大耀目的法鲁奈亚斯
那是炽热的牢笼所束缚的秩序,相随是愚者的灭亡
信仰之火燃起的第三千七百五十个年头,焰心中诞生了血之魔怪
那聪慧的亚尔温降临于世间,裹挟着恶意的烈焰
无所不能的命运之神将他安置于灵之涡眼,等待着盛大的喷溅
其时尼格罗早已开始新一轮的征战,以征服“异端”为名的游戏
难以胜计的灵魂揉入泥土,成为铁风雷火的食料
我们伟大的邪灵开始疑惑:我等蚁民到底为何而战?
何为那尚在沉睡的神祗,点燃焚烧自己尸身的烈火?
就在这疑惑孳生的第二百六十三天,那聪慧的亚尔温再无法沉默
理智崩解,他对那虚空中的主宰发出质问:
你那全知的神明啊,你那永生的意志啊,我等生而为何?
回应那无比智慧的尼格罗的,并非那光辉的法鲁奈亚斯
更不是那深邃的布伦希尔德,那血与火的波涛中
扭曲着爬出了险恶的破灭之蛇,摇晃着那蜜糖般的诱惑
凭着那原初的血眼,尼格罗的愤怒开始蔓延
“吾之名,哀痛之弦,犹达米拉巴斯,应你的召唤而来。”
“你这扭曲的灵啊,以爬虫之躯出现的火,要以何示我?”
“明智而可怜的尼格罗啊,汝等所求,可是那征战的血火?”
“我跟从那自由的布伦希尔德,但求生命之真意。”
“你所唾弃的法鲁奈亚斯,固然是沉重的牢笼。
然而你所跟从的暗黑之母啊,她又何尝不是无可摆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