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黑了下去。暮色四合,腐骨酒酿中一如既往的热闹,没有半点坏事发生的预兆。老弗丁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柜台里、不时打个哈欠或许他们确实是多虑了,今天就是个平常的日子,没有通缉犯、没有费伦的使团、甚至连在他店里闹事的混小子都没有。一切都是这么平和,平和得简直有些枯燥了。
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一声。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马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明亮的银色铠甲明晃晃地耀人眼目。他好像有点紧张,警觉地在整个大堂里打量了一圈,才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要烈的,越烈越好。”
“越烈越好。”老板用不知是肯定还是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赶快拿来,哪儿这么多废话!”
老弗丁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摆弄自己的坩埚。根据来人的衣着,不难猜得出这家伙是费伦使团的一员。他为什么会来腐骨酒酿这种位于贫民区的店?弗丁从不信巧合,万事有果必有因。
一边调配着他最得意的“烈酒”,弗丁一边继续偷眼观察这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在等待的时候,他的一些粗野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身份:这人绝对不是什么贵族,甚至可能连书都没读过这样的人在费伦是不配穿经过魔化的骑士护铠的。看来莎多尔和老祭司托马斯的消息八成属实老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酒已经调完了,但是在递给客人之前,他的手在酒杯上方挥了挥,就像在赶苍蝇一样一些淡绿色的粉末从他指尖飘落,迅速溶进了酒液里。
“您的酒好了。恕我冒昧,您这身穿着在达卡芙可不多见。您从哪儿来?发的是什么财?”
来人阴沉着脸,就像没听到一样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如弗丁所料,他被狠狠地呛了一下,酒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的想杀了我吗!这玩意你把这叫酒?这分明就是毒药!”
“客人,别激动,别激动。是你说要最烈的,所以我给你最烈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这杯算我请你,怎么样?”
来人胡乱在脸上一抹、粗野地笑了起来。
“你这老小子倒会做人。看在这份上,我有份大礼送你。”
“哦?客人拿出来的,想必一定是好东西了。”
那人眨眨眼睛、笑得更灿烂了。
“好得不得了。看你年岁大,我就免费帮你”他突然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送终!”
利刃锵然出鞘!剧变陡生,满屋的客人一时间都呆住了,有几个反应快的顺手抄起身边的酒瓶子想要助拳,可他们毕竟离得远,哪里来得及?
那人满脸狞笑、举着刀正想砍下去,手腕却突然一软他的眼前腾起一片红光、灼亮亮地烫人眼目。火就在他的脸上烧着了,就连老弗丁自己都低估了他那些加料的威力;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已经满面焦黑,刀也丢在了一边。
“真是个没教养的小伙子。”老板拍拍手、示意酒客们安下心来。“事情都解决了,回头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