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战争,我们想要的战争,能够涤净一切罪孽的战争。火焰已经点燃,所有的不洁之物将被焚烧殆尽,包括那所谓的神明,以及一切执迷不悟的愚顽之辈。
“但这火焰,这美丽的火焰,本身也就是罪孽。我们以身体作为燃料,以灵魂作为火种,虽然终能涤净这世界,但自身亦不免燃烧殆尽这是我们的赎罪,以自由之名,以真实之名。
“我们是先驱者,也是痛苦的施予者。我们是自由的光明,但同时也是无可饶恕的罪人这矛盾将伴随我们直到世界的终结。可为了这世界的未来,我们甘愿焚为灰烬;为了那前路上的自由和光明,我们不惜奉上自己的全部,甚至背负身后的骂名。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一切最终结束,世界将因我们的选择而改变,开始向着更加光辉的未来迈开步伐!
“现在,诸君,我们的胜利已经近在咫尺,敌人城市的尖塔已经遥遥在望;不世的伟业唾手可及,就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利刃、鼓起全部的勇气,向神明最后的堡垒突击吧!
“胜利或者死亡,胜利,或者死亡!”
血腥的夜晚已经过去,黎明降临了。
街道上依旧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城区里依然有几处火场在曙光中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昨晚的骚乱虽然波及整座城市,但损失并不算很严重;除了赏金猎人们高效及时的行动外,居功至伟的恐怕就是那场及时的暴雨了很多人把这归功于瓦尔基莉的庇佑,毕竟在冬季下这种暴雨还是百年来的第一次。绝大多数暴乱分子已经被捕获,城市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秩序,但要扫清乱七八糟的街景,恐怕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此时的腐骨酒酿,正门。
维尔-建金斯阴沉着脸跨进大堂。他刚刚回来过一次,那时骚乱已经基本平定,于是在确认了莎多尔她们安然无恙之后、就又出门打探消息去了。大堂里空无一人,乱糟糟的、一如他刚回来的时候;伙计们早就跑光了,也没有新近被人入侵的迹象。维尔稍稍放下心来、沿着柜台向酒店后庭走去;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人闻声迎了出来,正是莎多尔。
“弗丁先生怎么样?”
“小卡雅怎么样?”
两人同时开了口。莎多尔忧心忡忡地按了按额头、看看房间里面。
“她睡着了弗丁先生呢,你找到他了吗?”
赏金猎人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一下、点点头:“进去再说。”
莎多尔让开门、脚下略一踉跄。维尔看在眼里,神情越发阴沉了:她的情况看来也不太好,原本应该是被照顾的人,现在却要反过来照看两个更糟糕的病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房间里没有点灯。这间屋子本来是弗丁的卧室,只有一张床,现在被不省人事的阿克芙莉亚和小露妮占据,老祭司瓦伦丁-托马斯则坐在一边冥想所幸作为祭司,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休息方式,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维尔略微对那老人致意了一下,托马斯只是眯了眯眼作为回答他的敌意始终无法消除,只不过现在连说几句狠话的力气都没有罢了。
“弗丁先生受伤了吗,现在还没回来”
赏金猎人在原地站住、呼吸有些不均匀。莎多尔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脸、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坏消息,莎多尔。弗丁弗里奥-安德森,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莎多尔一愣、睁大眼睛:“哈?”
“我真的不想再说一遍,莎多尔-怀特迈恩。弗丁,你的老板,我的老朋友,死了。被费伦的匪徒杀死了。明白了?”
莎多尔双腿一软、靠着墙壁缓缓滑倒。
“这怎么可能”
维尔深深吸了口气、又吸一口。他必须全力控制,才能不让自己的怒气随便流露出来他很清楚现在他是她们唯一的支柱,所以更不能像小孩一样随便发泄。
“刚刚,在下水道的一处泵站里发现了尸体。周围有几具费伦匪徒的尸体,身上都有爆炸和腐蚀的伤痕。之前应该,经历过很惨烈的搏斗。”
一直静听着的老祭司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怀疑。
“你们自由联盟的前任总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干掉?”
“我也同样不敢相信。或者你想说,这一切的谋划都有你参与?真是不得了的计策啊,托马斯祭司先生?”
被他用言语一激,老祭司一口气没喘上来、大声咳嗽起来。莎多尔见状,慌不迭强撑着起身、拉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