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峻默然知道岳飞虽然人在中枢仍然时刻不忘北伐和议之事是绝对不会附和的若有机会定要主张北伐果然取祸之道矣只是自己见难不救于心何忍!
“大哥一心为国拳拳之意天日可表且为国事而不惜此身圣上手诏言‘国而忘身谁如卿者’大哥足以当之杨某不及大哥多矣尚劝大哥常保富贵岂不荒唐?!此是某家之过还请大哥勿罪!”杨峻以退为进干脆认错。
“杨兄弟何罪之有?”岳飞笑道:“若为王事而有妨此身岳某不敢以身许国则此身富贵又有何用百年光阴易过最怕到老来荒废整日里读圣贤之书岂可口诵其辞而行违其理?杨兄弟既谙变通之道于此乱世中无忧矣却是人各有志不可相强!兄弟之情岳某岂能不知不必再劝为兄了!只是若岳某有不测之祸必祸延此府门中人那时若杨兄弟还记得此时情意还望曲加顾全此是为兄的一点不情之请!”
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杨峻闻言知道自己再无力可施只得含泪举杯和泪咽下掷杯而去。
身后传来岳飞诵词声:“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路!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正是朱仙镇外欲攻取开封府时未尽的那阙满江红如今兵权尽失如当初杨峻淮西战事前所遗家书中所料万般无奈之际竟然续完了这词。只是杨峻听在耳中更心如汤煮难受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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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参知政事王次翁受秦桧之意举直秘阁淮东转运副使胡纺为司农少卿总领淮东军马钱粮置司任楚州尚书度支员外郎总领提举大军钱粮等事。胡纺离行在前赴秦桧府议事良久方成行。
月底中枢议刘锜去留张俊与杨存中坚称在濠州之战中刘锜怯弱畏战不当再以节度使领军岳飞深知其事据理力争但出札子时却未采纳岳飞意见罢去了刘锜的“淮北宣抚判官”之职而任之为荆南刺史只不过许其“或遇缓急旁郡之兵许之调”也就是可以调度王贵、张宪所统兵。
六月中旬楚州韩世忠旧部有变故赵构令韩世忠留行在而张俊、岳飞前往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