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钢琴合奏,引来无数掌声鸣动。 感谢过众人,沐良见坐在琴凳前的男人脸色蓦然,只能主动伸手拉起他,对他使了个眼色,而后扬起唇,对着正前方的傅东亭,送上她真心的祝福,“爸爸,我们祝您生日快乐!” 听到他说高兴,沐良也很开心,不枉费她筹划今晚。虽然计划临时有变动,但效果是一样的,这还是让她觉得欣慰。 “董事长,可以开始了。”工作人员小跑过来,通知那边的会场已经准备好,请大家过去。 众人都随着过去,沐良眼神动了动,下意识到往前方看过去,却看到盛铭湛退在人群圈外,手中端着酒杯,似乎正在低头沉思。 总不能处处落后吧。 “良良,过来!”傅东亭眼神微动,脸颊染着几许笑意。 望着她满目的不敢置信,傅东亭笑了笑,语气温柔,“过来。” 沐良显然没有预料到,周围人都好奇的张望过来,她总不能回避。一把拉起傅晋臣的手腕,她将他当作挡箭牌。 他径直迈步步子,走到高台上面。见他默许,尤储秀嘴角不禁滑开一丝笑。她偏过头,对着儿子使个眼色,然后便走到丈夫身边。 香槟的瓶塞弹飞,傅东亭与妻子共同握住香槟瓶,沿着酒杯的最徐徐倒入,眼见透亮的酒色顺着杯盏一层层落下。 沐良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忐忑,虽然她并不太懂这些所谓豪门深宅的规矩,可此时此刻,她能站在这处高台,已经觉得不同寻常。 不大的高台上,比肩站着四个人,显然已经不能再多容纳。原本这个环节,傅东亭身边应该只有妻子一人,但此时他身边站的人,却是傅晋臣。 人群中悄然响起议论声,傅东亭如此将小儿子与儿媳妇捧上高位,只是基于今晚那首合奏讨到他的欢心,还是另具深意,众人自然不得而知。 “培安……”姚琴瞪着站在高台上的人,脸色染着深深的怒气。 “好。”傅政同样神色清冷,他伸手拉起姚琴,让她跟自己一起去。 哗—— 这么大的场面,她真是不适应。周围有不少人过来敬酒,沐良面对这突然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幸好傅晋臣出现将她揽在怀里,帮她将那些别有深意的敬酒都挡回去。 晚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沐良穿着细高跟鞋,站的双腿发酸。但是大家都没有离开,她也不能一个人回房间,只能咬牙忍着。 今晚的宴会,自家人都忙着张罗,肯定没吃到什么东西。尤储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宵夜,贴心又细致。 忙碌一晚上,确实很累很饿,尤储秀也没责备女儿,忙的吩咐将宵夜端上来。厨房全天待命,热气腾腾的鱼片粥,小笼包,还有各色小菜及甜品,一应俱全。 “给。”身边的男人将佣人盛好的粥,先递给沐良,道:“你不是饿了吗?快吃。” 尤储秀往这边瞥了眼,眉头轻蹙,但并没说话。 “……”沐良嘴里含着粥,因为他突然的话,差点呛着。她求助般看向傅晋臣,可男人只是低头喝粥,并没有回答。 “也该想想了,”傅东亭直接开口,语气比起刚才沉了沉,“咱们家好久都没有添人了,爸爸现在就指望着你给我生个金孙。” “爸!” 沐良咻的抬起脸,狠狠瞪着身边的男人,却见他笑着拉起她的手,道:“老婆,你说是不是?” 沐良差点爆粗口,她双眸蹭蹭冒火,那眼神锐利的都能把傅晋臣那张俊脸烧出一个洞来。 囧! 对面椅子里,尤储秀因为丈夫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动了动,她扫了眼低头的沐良,眼底的神色并不见欢喜。 傅东亭认可的点点头,手指轻柔着眉心,“确实有些多。” “那也好。”尤储秀并没勉强,吩咐佣人泡茶送去书房。 “来,多吃点,”傅欢颜故意逗弄,往沐良食碟里一个劲夹菜,“我爸可等着抱孙子呢!” 沿着右侧楼梯上到二楼,傅东亭推开书房的门进去,满室清幽。书桌上放着泡好的浓茶,他端起来喝了口,坐进转椅里。 书房中点着熏香,这是傅东亭的习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会点上一炷。须臾,他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放着一本影集。 莲花底座的香炉中,袅袅青烟缭绕。傅东亭轻轻把影集合上,转而放进身后的书架中。书架的其中一格中,整齐的码放着许多这样的影集。 “晋臣啊,今晚是你爸爸生辰,可你什么都没准备,这是想惹他不痛快吗?”尤储秀叹了口气,神情透着责备。 “儿子!”尤储秀握起他的手,沉声道:“当初妈妈也不会同意你跟那个女儿在一起,她手段卑鄙的害你,要不是你爸爸,你这辈子都毁了!” 傅晋臣不耐烦的站起身,脸色很冷,“我知道。” 傅晋臣回到卧室,发现沐良已经睡着。他转身走进浴室,洗过澡后才掀开被子上床。身边的人缩在被子里,一张精致的容颜舒展。 黑色轿车驶回酒店,莫劲下车时,脚步虚浮。舒云歌搀扶着他,一路乘电梯回到房间。 “我让你去选的别墅,有中意的吗?”莫劲喝了口茶,问身边的人。 啪—— 舒云歌瞬间沉下脸,站起身就要离开。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莫劲将她拉到面前,眼神阴沉,道:“舒云歌,你还敢想着别的男人?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反手推开他的触碰,舒云歌冷冷笑起来,语气嘲弄道:“莫劲,如果你觉得,让自己的老婆用美色去帮你谈成一个又个合作案叫好的话,那你确实对我挺好!” 淡漠的站起身,舒云歌并没去看他铁青的脸色,径直回到卧室。 走到梳妆镜前,她解开围在脖颈中的丝巾,指尖轻轻触上颈中那条锁骨链,眼角滑过一串热泪。 …… “人都齐了么?”傅东亭问身边的管家。 “少爷们都到了。”管家见人都到了,恭敬的回道。 “是。”傅培安紧跟在父亲身后,傅家的男人们全都出门。 每年的这天,傅东亭都会在他生日的转天,带着傅家所有的男人来到此处。 傅政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运动装,回答道:“看到了。” 前方混沌的天色逐渐染亮,那一轮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傅政嘴角微勾,回答的有模有样,“我看到傅家的未来。” 远方的光芒逐渐刺眼,傅晋臣眯起眸子,眼底的神情深邃起来。从他记事开始,每年的这天父亲都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几十年风雨无阻。 “爸,”傅培安往前一步,站在父亲的身边,沉声道:“我们不会让您和爷爷失望!” 傅东亭抿唇轻笑,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培安,你是我们傅家长子,你要记得,长兄如父!” 傅晋臣挑了挑眉,眼角滑过一抹厉色。傅培安比他大十五岁,这些年把持着傅氏总公司,背地里对他处处打压,恨不得将他挤出傅家才好! 傅晋臣倒是平静的迎上父亲的目光,但他过于沉寂的眼神,只让傅东亭频频皱眉。 “顺利进行中。”傅培安笑了笑,实话实说,“这件事一直都是小政负责,这孩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他们走在前面侃侃而谈,傅晋臣并不想掺和。他慢慢推着轮椅,跟傅世钧聊天,“二哥,我前几天托人联系到一家国外的康复中心,听说效果很好,你想去试试吗?” “二哥……”傅晋臣薄唇微动,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当年那场车祸,害得二哥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后来他曾多方追查,但始终都找不到车祸的肇事者。 这么多年,他始终都在想办法能帮傅世钧重新站起来。国内国外的医院,他没少让人打听,可起到的效果甚微。 伸手将盖在他的腿上的毛毯掖好,即便隔着衣服,傅晋臣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腿很冷。他黑眸沉了沉,不忍心在危难他,“好吧,我明白了。” 一觉睡醒,沐良睁开眼睛就没看到身边的男人。等她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大嫂二嫂已经都下来。 “坐。”姚琴正在跟曹婉馨聊天,傅橙昨晚睡得晚,还没起来。 “他们都上山了。”曹婉馨回道。 姚琴抬起头,看似耐心的给她解释,其实就是显摆,“对啊,咱们家的规矩是这样的,爸爸每年生辰的第二天,都会带着傅家的男人们上山。” 沐良撇嘴,心想这算是重男轻女吧,她刚冒出这个念头,别墅大门外就走进一连串的身影,嫂子们都起身迎过去,她也跟着起身。 “怎么了?”沐良见她鼓着腮帮子,顿觉不好。 “嘿嘿……” “哎哟,把我当外人?”乔笛炸毛,站起来就走,“那我们绝交!” 眼见她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乔笛心头的火气慢慢散去。她啪的丢过来一本杂志,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看看这个。” 不过前来道贺的宾客中,倒是有不少集团的总裁被曝光。乔笛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道:“你认识她吗?” 乔笛摇头,心想就知道她被蒙在鼓里。以前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沐良已经跟傅晋臣结婚,她不能让好朋友傻傻的最后一个知道。 “我知道。”沐良记得上次在宴会见过,她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还有什么?” Ann,沐良明亮的黑眸沉了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初恋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