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似乎来的比往年都要晚。沐良睁开眼睛,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也阴沉沉的,没有阳光。 沐良喜欢下雪天,她轻轻将窗口推开一道缝隙,探着脑袋往下看,只见楼下庭院里的雪,大片大片都是雪白的,上面任何痕迹都没有。 反手将窗户关上,沐良转身钻回被窝里。因为床上有傅晋臣这个天然暖炉,她双腿伸进被里就觉得暖和。 “唔!” 男人掀开眼帘,但明显没有睡够,起床气很浓烈。 傅晋臣眉头微动,眼见她在自己怀里蠕动,随手就把她扣进怀里,薄唇压在她的嘴角。 眼见他的神情凶恶起来,沐良暗叫不好。她瞪着傅晋臣,一张小脸紧绷,摆明着不肯配合。她心里默念,傅晋臣你别自作多情好吗?她只是觉得冷,往你怀里取暖而已。 “踩雪?”傅晋臣剑眉轻蹙,明显不感兴趣,他瞅着怀里的人,沉声道:“不去,我要数数。” 沐良爆粗口,自从那天开始,他就把暧昧的暗号给改了。这话听起来多正常啊,可只有沐良清楚,他是怎么数数的!⊙_⊙ 沐良趁着还有力气,立刻推开他,道:“傅晋臣,你去不去跟我踩雪?” “快起来!” 她站在琉璃台前刷牙,半天也没见傅晋臣有动静,不耐烦的催促,“傅晋臣,你快点啊,一会儿要没时间了!” 沐良动作麻利的梳洗好,又催促他一遍,然后走到衣柜前选衣服。 沐良也穿件水粉色的羽绒服,她看着外面还在飘落的雪花,又拿套白色帽子围巾戴好,拉起傅晋臣的手,拽着他下楼。 “然后?”傅晋臣剑眉轻佻,并没懂她的意思。 “你看到没有啊,都是我一个人的脚印?” 男人嘴角轻勾,眼底闪过的神情瞬间邪恶。他对这种第一次丝毫没兴趣的,但对她的第一次倒是很怀念! 沐良弯腰蹲在地上,搓起一团雪揉在掌心。她双脚一前一后的迈步,沿着这片空地的四周走了个圈,留下长串的脚印。 前方这片银白的视野里,只有她单薄的身影晃动。傅晋臣眯起眸子,凝着她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只觉得竟然比这满目的纯白,还有干净。 将照片保存好,傅晋臣很快收起手机,朝她走过去。 他的掌心温暖宽大,沐良贴在他怀里往前走。她情不自禁回头瞅了眼,她刚才走过的脚印上,已经踏上他的印记。那交缠在一起的脚印,完全分不出谁是谁的,只能看到两抹不同的印记重叠,不分彼此。 “是,太太。”管家在边上候着,等她下完指示,再去仔细吩咐手下人。 见到儿子,尤储秀嘴角的笑容温柔,“外面空气好吗?” “都是你爱吃的。”尤储秀嘴角笑意不减。 转头瞥了她一眼,尤储秀点点头,道:“快去洗手,厨房马上开饭了。” 这场冬雪来的悄无声息,傅东亭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眼底的神情深邃。尤储秀见孩子们都已经入座,可他还是一个人站在窗口,便笑着将他拉回来。 来到公司上班,因为有傅晋臣那辆性能卓越的路虎,永远都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沐良换好工作服走回办公区,远远的就看到有人拿着粉色请柬。 沐良翻开扫了眼,笑眯眯的盯着她,“恭喜。” “不带!”沐良将请柬放到包里,直接拒绝。 “那也不带,”沐良秀眉紧蹙,“他不能带出去见人。” “小气!”乔笛哼了声,但也猜测到她的顾虑,并没有多说。 突然间发觉自己变的多愁善感,沐良笑了笑,将奶茶杯子丢掉后,坐电梯回到办公区。 “吃饭了吗?”林蔷提着包站起身,语气温柔。 “您来有事?” “爷爷?”沐良轻笑出声,看看外面的雪,道:“这些天下雪了,爷爷平时都不懂得加衣服,您要提醒他。” 沐良犹豫了下,但想到宋儒风,笑道:“林阿姨。” “我二十二岁,”沐良如实道,想到什么又补充,“过年就二十三了。” “七月的,很热的夏天。” 紧紧握住沐良的手,林蔷忽然低下头,心底起伏的情绪难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年的夏天,她曾经摸过的这双小手,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竟然还是这般亭亭玉立。 “良良,”林蔷眼底的目光温柔,关心道:“林阿姨跟你妈妈……我们认识。” “对!”林蔷点头,“所以你不要同阿姨见外,知道吗?” 不多时候,林蔷提着包走出傅氏大厦,开车回到公司。 “又不吃午饭?”林蔷把手里的饭菜放下,夺走宋清华手里的咖啡。 她的性格原是单纯简单,只是这些年要为宋氏打拼,宋清华才不得不把自己伪装起来,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 “嗯。”宋清华接过筷子,将饭盒打开。 宋清华低头扫了眼,指尖轻抚着说,“爱瑜送我的,我也觉得很漂亮。” 那个孩子?! 初冬的这场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雪终于停歇,但路况并不算好。舒云歌站在酒店的窗前,远远望出去,鳞次节比的街灯逐渐点亮。 “吃药没有?”电话里的男人关心的问了句。 稍后,舒云歌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她头确实疼,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却没有片刻入眠。脑袋里总是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无法安静下来。 拉开橱柜,舒云歌想找些能够果腹的东西。每天都吃酒店的食物,她已经腻了,哪怕自己随便煮一些什么都好。 以前在加拿大上学,她经常煮东西吃。将西红柿切成小块,放进锅里与水煮开,然后将面条放进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锅里漂浮的那两颗鸡蛋,舒云歌嘴角的笑意蓦然僵硬住。 “西红柿鸡蛋面。” “你尝尝。” “为什么不抢?好吃的东西,我都要抢!” 吧嗒—— 颤巍巍的伸手将火关掉,舒云歌蹲在地上,将脸埋入掌心,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掌心轻抬,落在锁骨间的项链上,眼泪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半响,舒云歌站起身,回手拿起外套与皮包,快步离开酒店。她没有坐司机的车,不想再被任何人监视,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舒云歌脸上带着墨镜,声音沙哑,“酒吧。” 吃过晚饭,沐良缩在暖暖的床上,正在美美的看电视。傅晋臣接过电话进来,伸手将她拉下床。 傅晋臣将她圈在怀里,笑道:“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 “钱响今晚弄了一帮人,让我们也过去。”傅晋臣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衣柜前,指尖拨动,问她:“喜欢哪件?” “快去换。”傅晋臣将衣服递给她,催促道。 将长发梳成马尾,沐良对着镜子照了照,也挺满意的。她得意的弯起嘴角,心里美滋滋的。爹妈给的条件好啊,她不需要刻意打扮,足以甩开很多女人几条街! 黑色路虎开出别墅,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沐良坐在副驾驶,无聊的问他,“我们去哪?” 沐良撇撇嘴,盯着他问:“怎么每次都去倾城?” 名海市最有名的消金窝,她自己也在那里调过酒,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她秀眉轻佻,随口问他:“你每次去的那间包厢,消费很贵吧?” “大哥?”沐良平静的目光闪了闪,心底蓦然微动。原来酒吧有傅培安的股份,难怪早先傅政那么容易就能介绍她去倾城调酒,原因就在这里。 钱响等在前厅,见到他们进来,立刻笑道:“四哥。” 沐良最讨厌他这样叫,没给好脸色。傅晋臣淡淡轻笑,伸手将沐良拥入怀里,搂着她往包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