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深重的冬夜,阴冷萧瑟。沐良打车回到大宅,一个人提着包往里面走。她脑袋里空空的,似乎装了很多事情,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良良!” 听到说话声,沐良才瞬间意识到什么。她偏过头,看到沙发里做的一干人等,尴尬的开口打招呼。 沐良僵硬的笑了笑,不想驳傅欢颜的面子,转身坐在她身边。 伸手接过去,沐良剥开一瓣塞进嘴里。入口的水分与甜度恰好到好处,确实很好吃。可惜她今晚没有品尝的欲望,再好的东西到她嘴里都没什么滋味。 沐良摇摇头,垂下目光,“没有。” 她把沐良拉到身边,沉声道:“傻丫头,傅老四很招女人的,在你没进门前,知道有多少女人缠着他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傅欢颜撇嘴,叮嘱她:“尤其是最近,你千万要看好他!” 傅欢颜也只能点到即止,有些事情她不适合点破,毕竟那些沉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果她无端说出来,只怕会让沐良堵心。 对面沙发里,姚琴将剥好的橘子放在盘里,细心的给傅政留着。她眼角余光瞥见沐良失神的脸色,嘴角微勾。 不久,沐良提着包,快步回到卧室。她关上门,迅速转进浴室,等她整理好出来,捂着小腹倒在床上。 靠在床头,沐良双腿支起来,脑袋枕在膝间,眼神黯淡无光。心情糟糕到极点,月经也跟着捣乱,这是想要她再痛苦一些吗?! 卧室里明明有暖气,温度适宜,但她还是觉得冷。沐良拉过被子,盖过肩膀,却还是觉得有股寒意能钻进她的心里。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沐良拉着被子躺回到床里,面朝着房门的方向。 沐良轻轻嗯了声,看他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里,然后换鞋,紧接着走进浴室。这是他每天回家后必须的步骤。 每天傅晋臣回家后把东西弄乱,她都会跟在他后面收拾干净。起先她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说,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不要把屋子弄乱。 其实这就是生活,简单重复,却又执着。 洗过澡,傅晋臣掀开被子上床,拉过身边的人,问:“吃饭了吗?” 傅晋臣俯下脸,轻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手指不自觉撩开她睡衣的下摆,缓缓往里面移动。 沐良一把按住,将他的手从睡衣里拉出来,道:“我来大姨妈了。” 沐良无语,狠狠翻了个白眼,“不来就要出事了啊。” 靠! 听到他的质问,沐良怔了怔,不禁也想到什么。是啊,这些日子他们都没有避孕,难道都没有怀孕的机会吗? “……”傅晋臣无语凝噎,差点吐血! 眼见他眼神凶狠,沐良抿起唇,“没有!” 运气? 傅晋臣沉着脸躺下,健硕的胸口起伏。这种事情有些伤自尊,他郁闷了! 沐良靠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嘴,只觉得喉咙里干干的,声音酸涩,“没有。” 这种结果意味着什么,沐良知道。 傅晋臣轻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伸手将她紧紧拥在心口最暖的位置。不是都说,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情绪比较脆弱,他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并没有深想。 怀里的人睡相不算安稳,傅晋臣盯着她时而蹙起的眉头,深邃的双眸微闪。他关掉床头灯,力度合适的搂着她,很快也合上眼睛。 临近年底,各大集团都是最忙的时候,沐良可以理解。 傅东亭与尤储秀也不在家,傅培安一家三口都跟着他们出门,说是去参加哪个集团的年会,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曹婉馨流产后,身体还没彻底复原。如今天气冷,尤储秀叮嘱她不要出门,所以他们三口都在后面的小楼里。 偏巧她心里闷着的那些话,又不能对乔笛倾诉。 司机将她送到市中心,沐良在商业街附近下车。她沿着广场漫步,因为是周末,有不少孩子都在家长的陪同下出来玩。 有孩子的地方,总是欢笑声不断。沐良坐在边上的长椅中,盯着远处的某个点,神色莫名。 沐良捧着电话,想要听听妈妈的声音。 “还没有。”沐良轻咬唇瓣,道:“我在外面逛街,不饿。” “我知道。”沐良垂下目光,眼睛盯着脚尖。 “妈妈!” 电话那端的人怔了怔,缓和半天才开口,只是声音明显酸涩,“我们也想你。” “嗯。”沐良用力吸吸鼻子,道:“过年我们回家。” 许久后,蔡永芬依旧盯着挂断的电话发呆。直到沐占年从地窖里把菜都拿回来,她还在愣神。 蔡永芬站起身帮他,她接过白菜往厨房走,声音低下去,“我前些日子,见到一个人。” 蔡永芬将白菜码放好,语气沉重,“当年把良良抱给我的人。” 重重地叹了口气,蔡永芬目光纠结的看向丈夫,道:“你说,如果要是他们后悔了,想把良良要回去,我们……要怎么办?” 蔡永芬看着他的背影,抿唇走进厨房,将白菜叶子一片片剥开。她垂眸盯着手里的菜,但双眼却不受控制的泛红。 情不自禁走到宋氏琴行,沐良抬脚进去。推开玻璃门,店员见到她来,立时笑道:“沐小姐你来的真巧,董事长也刚到。” “小丫头!” 周末来买琴的人很多,店员几乎都没有休息的时候。宋儒风坐在边上,看着他心爱的宝贝一件件被售出,眉宇间难掩开心。 “爷爷,”沐良盯着宋儒风脸上淡淡的喜色,问道:“那些琴都是您的宝贝,失去它们,您不会觉得难过吗?” 沐良双手握着茶杯,蒸腾的热气熏的她眼睛湿湿的,“爷爷,我不开心。” “不是。”沐良摇头。 沐良眼眶霎时一酸,心底翻涌的情绪厉害。她咬着唇,哽咽道:“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是O型血,可我不是。” “不会,”沐良低着头,声音发颤,“医院验过的,我是AB型RH阴性血,熊猫血。医生说,O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 宋儒风眼角的目光沉了沉,这种血型确实特殊,但他并不陌生。简怀亦就是这样的血型,想到往事,他眼底的神色也跟着黯淡。 “别难过!”宋儒风面对这突然的消息,也觉得措手不及,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良良,你想要怎么做?要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沐良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艰涩,“爷爷,我昨晚想了一整夜,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其实血型有什么重要呢?反正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是我最爱的人,我是他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