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如将他让进毡帐,吩咐人备酒菜,没人注意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晶亮。
“萧将军,你这的酒可是不如我帐中的好喝啊。”耶何其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说的倒也实在。
萧俊如笑:“萨兰雅的酿酒手艺自然是比不了娜珍王妃了,不过这最好喝的酒,在王帐里呢。”
耶何其一怔,呵呵笑了:“那酒虽好,已经是别人的了,不提也罢。”
萧俊如故作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大老粗道:“当然啦,娜珍王妃那样的绝色女人酿出来的酒也是天下难得,前日里还听可汗夸赞耶何其王爷帐里的酒无比醇美啊。”
啪!耶何其将刚端起的碗猛的摔在桌上。
“啊---末将失言了,耶何其王爷莫怪。”萧俊如忙佯装道歉。
耶何其恨恨道:“不瞒萧老弟,那青原,做事太不厚道,竟然----嗨----”说着气的在膝盖上锤了一拳。
萧俊如也叹了口气:“那件事,小弟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确是可汗做事差劲,不顾念兄弟情分。”
耶何其又想起什么,感激的看着他:“说到这还要感谢老弟你,娜珍都说了,要不是老弟你---”
萧俊如忙打断他:“王爷太客气了,小弟也是看不过去。还是耶何其大哥有度量,要是小弟,只怕早切下了他的脑袋。”
耶何其被激怒了:“我也是看他是本王的亲弟弟才一忍再忍,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来。要不是看在汗父面上,我就把他赶下汗位去。”
萧俊如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王爷要小心些,可汗正垂涎娜珍王妃苦于找不到理由,这话被可汗听了去,王爷只怕性命难保啊。”
耶何其虎目圆睁,络腮胡子几乎竖将起来:“本王会怕了他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哼,本王这就去领地筹集人马,杀了他个王八蛋。”
萧俊如满意的一笑,站起来迎合道:“王爷果然是我大草原上的响*的汉子,小弟实在敬仰,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耶何其本是怒气冲顶才脱口而出,这下又不太好反悔,犹豫着没说话。
萧俊如的声音如魔乐一般蛊惑着他:“王爷,想想至高无上的汗位,想想那清纯可人的王妃还有那数不尽的财宝牛羊----”
耶何其登时两眼放光:“萧老弟真要帮我成了大事,我与你平分这大草原的财富。”
萧俊如忙摆手:“小弟没那么大志向,只要王爷把这好马赐些给我就足够了。”
耶何其大笑:“总听说老弟你爱马,好!”
萧俊如低下头,唇角挽起一丝笑。
议事大帐:“你究竟怎样才肯出兵?”青原不愿再兜圈子,紧紧盯着一边悠闲的把玩着弯刀的萧俊如。
右贤王耶何其谋反,他最信赖的折赤河又被派出,身边的虎师是不能调动的,只能用萧俊如的豹营去平定耶何其,况且也只有心思缜密的他去,才有足够的把握将耶何其这个身经百战的虎将拿下。
萧俊如似有若无道:“可汗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臣的意思。”
他费尽心机的挑唆娜珍,要她向青原示爱不成,恼羞成怒,蛊惑耶何其造反,等的就是今天。
青原双目似乎蹿出火苗:“你就不怕本汗以后抱负?”
萧俊如笑了:“在咱们那赫,女人本就是财物,以一个女人换一个汗位,怎么算怎么值。况且臣也只要一夜。再说了,如果可汗保不住汗位,拿什么去爱护王妃?微臣可是知道,耶何其惦记王妃很久了。王妃若是落在他手上---”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把剩下的半句留给青原自己思量。
青原拳攥得紧紧的:“你休想。”
萧俊如眉梢眼角净是狡黠:“可汗要臣衷心耿耿,可是可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臣的需要,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说着顿了顿,斜睨了冷面坐着的可汗一眼。
“也罢,耶何其打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可汗可以充分的考虑这利与弊,臣在帐中恭候。”
说完悠闲自若的走出去,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青原恨恨的一拳捶在矮桌上,眼中不断变换着色彩。
夜悄悄的来临。
呼兰仔细的整理着毡床,虞镜熙坐在豹皮墩子上安静的梳着头发。
“王妃,可以安寝了。”呼兰已经收拾好,垂首侍立道。
虞镜熙放下梳子,依旧坐着,犹豫良久方才问出口:“可汗今夜还在大帐里?”
呼兰点点头,叹道:“是呢,真叫人担心,都好几天了,听阿臧说可汗数日都没有正式进餐了。”
说着又拿眼看镜前的女子,看来她并不是完全不担忧的。
“王妃何不去劝劝可汗?”呼兰试探着劝道。
虞镜熙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轻轻道:“只怕会更让他心烦。”
呼兰不以为然:“怎么会呢,可汗哪次看见王妃不是眉开眼笑的。”
虞镜熙站了起来,她没有穿外袍,只穿了件浅粉色的寝袍和纯白色的寝裤,显得格外干净,又被宽大舒适的寝袍衬得格外娇弱。
“你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去看看可汗。”
“是。”呼兰心下一笑,应着缓缓出了帐。
虞镜熙走到案前,吹熄了牛脂灯,刚在床沿坐下,就听见毡帘被掀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