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全院的医生护士都成了文职人员,换了统一红杠的军服,没了军衔。 沈可心么,也因排练的秒速生活,逐步迈入分速的状态。 她与张厚华的感情,逐步升温。自从上次去了植物园,探梅寻花,基本上会一周至少一次电话,有时也会有信件来往。 她就努力着每一天,就等着又一个幸运砸在她头上来。 急诊室里,值夜班的沈可心正在和当班的小金医生,还有胖刘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自从那次救产妇的事后,小金医生对沈可心就另眼相看;元旦晚会后,更是喜欢有加。 她就只说了争取参加集团军的护士培训,然后多学点知识什么的。 她这么一说,那小金医生也蛮赞成的。她也会聊起军医大的学习和去实验室学习解剖的事。 正聊着,急诊室外面,跑来一伙人,半背半托着一个抽搐的病人冲了进来。 喊的人满身是血,那是个背着的也满头是血。 “瞳孔对光反应消失,请脑外!”小金医生紧张的声音。 伤员躺在床上不停的抽搐着,左脑一个坑,压着许多纱布,理发师剃一下停一下,艰难地帮伤者去发。 那血不断地从纱布里渗出来,沿着沈可心戴着乳胶手套的指缝里往下滴;剃掉头发的头皮很白,还有更白的是骨头还是脑浆,她不知道。 可那凹进去的地方,还是不断地往外渗着红红的血,换了白的,一会又变得红了,还继续往外渗! 她昏天抢地地冲出抢救室,刚到门口台阶就吐了,一直吐,吐得翻江倒海,吐得只有黄疸的苦味了,还是想吐,仿佛要把18年来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似的! 突然,那个妇女哭了起来,开始是轻声地,慢慢地就大哭了。她还要跪下,一定要跪下,哭着求着:“医生,救救他,他才22岁………”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的孩子已经——” 然后她跑到她儿子身边,摸着儿子的身体,突然笑着说:“医生,他身体还是热的,他只是睡着了,他还活着!” 不妙! 还好!只是心装病犯了,抢救及时,血压也稳住了。 “你儿子是左脑严重撞击,来这里已经瞳孔对光反应消失,属脑死亡。”小金医生一脸的沉重,认真说着。 陪着伤员的年轻人,一个劲地哭着;“叔叔,叔叔,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弟弟!” “我赶到时,瞳孔已放大,生命体征已消失了。”然后对着那父亲鞠了躬,很惋惜地说着;“对不起!我们都尽力了……..” 就这样,一场车祸带走一个年轻的生命,而这个生命正当年华有着大好的前途。 急诊抢救室,失去了一个抢救的病人,医生护士是这样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姨来了,还有那父亲,那肇事者,一个交警。大家一起,送那22 岁年轻的生命去了太平间。 那对夫妇还有那年轻人没走,说要在医院陪着,离得近一点,怕他害怕。 如果!哎——没如果,生命的消失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想着那推去太平间的年轻人,她对生命活着和死亡有了一种特殊的理解。 死亡的来临始终是无法预测可控,唯有活着的时候,努力的活——为亲人!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