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看出什么问题了?“王明见我发愣,胳膊肘顶了我一下。
“这个霍存礼,拿了工程款跳楼了?“我指着造价合同后面的收款单,震惊地看着王明。
王明愣了愣,然后点头说,“好像有这个事情,那一年我还是个销售员,那天我刚签了一个大单子,正准备约你嫂子去吃火锅,然后就听说了这个事情赶紧回来加班,你嫂子为了这个事两个礼拜都没理我。一般而言,施工方的老板,都需要很大一笔流动资金的,有很多周转不来会到银行贷款。但拿了钱还跳楼,只能说明他欠钱太多,还不上了。“
我狐疑地看着手里的薄薄的一张纸,律师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根本没这么简单。
当时霍岩的母亲拿着两百万的现金出现在我面前,要我离开她儿子。如果当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空了一屁股债,还会这么不知柴米贵的把两百万现金当草纸一样扔给我吗?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王明盯着我看了半晌,问,“你觉得这事有猫腻?“
我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警察都定案了,能有什么猫腻。有钱人的生活我们想象不到,有的人欠一屁股债,依然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呢。“
王明把我手里的收款单拿回去收好,还放在档案盒里,格外小心眼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李总呢?他欠那些农民工的钱不是不给,而是另外三栋楼没盖好,不可以给!你说这人死了就能不负责任吗?霍存礼这个死人不仗义,该他盖的楼,没人盖了,这不是坑我们欣荣地产么?“
我哑然地看着他。诚然,作为欣荣地产的员工,他这么想有他的道理,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霍岩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记忆里,霍岩说过,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务实的人。霍存礼以前是个泥瓦匠,没什么技术,但他善于学习、肯吃苦,人又聪明,就在摸索中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建筑队伍。在我念大二的时候,他的建筑公司市值已经过五亿元,算得上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富豪了。
而霍岩,他的梦想就是超越他父亲,所以大一的时候就决定去麻省理工大学学习建筑,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建筑师、打造出具有时代意义的建筑物。
我不相信这么一个霍存礼,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你们两个看好了没有?”陈如云粗暴地推开门,看到我和王明在里面,白了我一眼,“快把钥匙还给我,东西丢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陈如云,五十岁,我们法务部的内勤人员,老板娘的姨妹。
王明见到她立即堆满了笑容,“云姐,你这么好看的女人可千万不能生气!生气是会长皱纹的!来来来,钥匙在这里,给你了。”
“你这个臭小子啊,就是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陈如云笑的眼睛迷城了一条缝,圆滚滚的身上肥肉都在发颤。
王明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放在了陈如云手上。
我看他们互动得这么high,自讨没趣地离开了档案室,“待会见。”
办公室的一天总是过得特别忙碌,下午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陌生电话打给我,“苏洁,我发你微信怎么不理我?”
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我大脑当机,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我是陆曼。”陆曼也不跟我废话,“如果要欠条的话,礼拜五下班之后到学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