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这里,我都不想再往后翻下去。
这些年看了太多的女生被老师性骚扰或者是诱女干的新闻,但很少有当事人愿意站出来说话的,因为那些女生以后还要嫁人,再加上她们的父母也很要面子,不容许这种事情公之于众。绝望、难堪,每每看到这种新闻,都让人感到一种绝望的溺水感,但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在这个世界上,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着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
2013年12月。
“今天在教室里,他留我一个人辅导作业。可等同学们都走了,他直接把我按倒在讲台下面,让我半跪着,去吃他的东西……当时我就想啊,如果这是爱情,为什么我觉得跟书本上说的不一样?如果这是爱情,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堪忍受?可这就是我的爱情啊,我应该认命呀。这就是他“辅导”我的,可能因为我的技术不够,他用力地把东西塞到我的喉咙里。他说,爱情是忍受与牺牲的,我爱他,所以必须忍受和牺牲啊。他调教我,自信、不容置疑,因为他就是权威啊。”
记忆里的程兰兰爱笑,率真,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极为开朗的人。
可又有谁知道,那么灿烂的笑容背后,是这样的抑郁症、狂躁病、不断地自我否定?
手表上的指针按照自己的步调继续走,我狠了狠心,犹豫着翻到最后一篇:
2014年4月。
张医生给我的药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吃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怀孕,我想结婚,我想让关老师像正常的伴侣那样光明正大地宠着我……不不不,我不该提到张医生,因为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日记,属于我和关老师的,不容许任何别的人出现,那样我的爱情就不纯净了。
关老师让我抄写佛家的《四种清净明诲》,这样可以让我心无杂念,他说这个比吃药有用!
再往后,就是大片的空白,没有内容。
包包里传来的手机铃声让猛地我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合上这本日记。
看到上面的号码,我才舒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接起,“陈汐。”
“苏洁,下午出庭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陈汐,我觉得我不该把那本日记送交法庭,这毕竟关于一个女孩的青春与爱情。她自己没有认定那是犯法,如果我们这样擅自为她做主张,是不是……”
陈汐明白我的意思,他迟疑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你不把这本日记交出去的话,法庭不可能定关知汉嫖宿幼女罪的;我也查过这件事情了,程兰兰有抑郁症,所以就算是存在你所说的这本日记,但关知汉在法庭上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你懂的,从轻不从重……”
他说的没错,根据法律从轻不从中、不溯及既往的原理,这本日记就算是作为证据,法官也不会给关知汉定罪,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五年了。
“苏洁,我提醒你一句,关教授做了这么多年的教授,北城的政法圈子里有一半儿都是他的同学或者学生,可以说人脉颇广。经过你这么一闹,我觉得你得做好应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