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的手机在床上响起,振动地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应该是崔成林打的。他慢慢的松开我,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说,“我要走了。”
嗯,走吧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境下,听到他跟我告别,心中忽然有种不舍。
或许,正是因为不舍,告别才显得有意义吧。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只能抬眼看着他,默默地挥了挥小手。
难以想象,十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因为法官对关知汉案子的判决,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感觉被全世界背叛了,而现在,我感觉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霍岩,就是治疗我的药。
他的“照顾”,治疗了我的难堪,治疗了我的痛苦,治疗了我的孤独。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让我回了神。是王明打过来的,一开口就是抱怨,“苏洁,你怎么又迟到?”
“我没有迟到,你们销售部的上班时间是早晨八点,我们法务部是九点,你忘了吗?”我立即拿了包准备出门,然后走到走廊里按电梯下楼,“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们还有没有一点同事之间的情谊了?”王明唉声叹气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上季度销售业绩全集团垫底,昨天刚被李总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我不服气啊,你为公司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网上对你风言风语的不说,你还推到了老板娘,李总都没把你给开了。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有后台?”
我顿足,皱眉问,“什么后台?”
“你还跟我装蒜呢!”王明的声音有些疲惫,“你看网上那些人,把你传的风言风语的,公司员工私底下也会说你的坏话,如果是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你说李总为什么总是偏袒你啊?我想不通啊!难道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你可以考虑去整个容。”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我站在街边等的士。
来往的车流飞快地从我身边疾驰而过,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王明说得对。我上次公然顶撞李欣荣,他不发火;这次又明显的犯了员工的大忌,为什么他还愿意留我在公司?像他这么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偏偏对我这么宽容?
就因为我业务能力强吗?说实话,我这个水平只能算是小有建树,在北城年收入超过百万的律师一抓一大把。
我努力地回想,他言语里经常说,“苏洁,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可我毕竟不是他的女儿;再说了,公司上上下下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这个肯定不是原因。
坐上车,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到了公司。
今天江改兰没来,一切照常。
“苏洁,你过来一下。”我刚坐下,就接到李欣荣的内线电话,喊我去他办公室。
我立即走到他办公室门口,他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景色。
“昨天,我太太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李欣荣回头。
“没有啊。”我驻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