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山吸新鲜空气,这里的日子,恬静,无忧。暴躁的情绪被青山绿水制服,不被琐事困扰。
身后传来沉稳,有规律的脚步声,老和尚的声音响起:“起这么早?”余笙听闻转过身去,眉目和善的老人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暗红色的外袍飘出阵阵檀香。
“想家了?”他看着脚下美景,与她交谈。
余笙摇头,她也不知道。想留在这个地方与世无争,还想念在远方她思念的人。
半年前。
顾清让带着奶奶回家,开门嗅到一丝不对劲,四处无人,只有桌上留下的纸条——顾清让,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逃走了。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想让自己给你带来困扰,真的抱歉。勿念!
“孙子啊,我孙媳妇呢?”老人依旧挂念着余笙,问怔在一旁的孙子。顾清让把纸条狠狠捏在手里,余笙!你凭什么自己决定!!
坐在大巴车上昏昏欲睡的余笙一下从梦中惊醒,好像听到了他暴怒的声音。打开关机已久的手机,无数来电提醒跳出来,把她吓到了,往下滑,全是顾清让的。还有许多未读短信,奈禾的,爸爸的,顾清让的。实现停留在其中一条,心跳漏了一拍——余笙!!回来!!!
她苦笑一下,看来真的把他气到了。扣出手机卡,扔到车窗外。顾清让,长痛不如短痛,慢慢你会忘记我的。
车停到山上的空地,司机对车上的乘客喊道:“到了,到了,赶紧下车!”
周围一片漆黑,同车的人似乎都是这里的原住民,打着手电筒各自回家了,留下余笙一个人站在这里。大晚上,被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怪渗人的。她抱紧胳膊,犹豫往哪里走,远处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气息很稳,丝毫不乱,他每走一步,余笙的心就下沉一下,不会是不轨之人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余笙准备逃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阿弥陀佛……”
余笙看他整理床铺,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打扰了。”老和尚头也不抬地说道:“太客气了,普陀欢迎每一个一心向佛的人。”
普陀寺,很少人知道的深山寺庙。余笙心虚,她可不是一心向佛,只是这样说,能被收留而已。
那时本打算暂住一两日,没想到一留就是大半年。每天在寺庙里与和尚为伍,他们念佛打坐,她则在静处思考人生。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这里的日子会让人上瘾的,若是病好,就该回家了。”余笙吃惊,他怎么知道?!
不急不躁地给她分析道:“向佛之人不会每天睡到天明,但你孤身来这深山野岭,还是晚上,想必经历了烦心之事,或是有心病。”老和尚有依有据地说着,余笙打断他:“为何你断定我是心病,而不是烦心之事呢?”
老和尚笑弯了眼角,“哈哈哈,小女娃还是太年轻,心烦之事岂会在此地留半年之久?”他慢慢往山下走去,余笙紧跟着他。
“心病,在于自己,若内心愿意,这都不是病。”他留下这句话,走进寺庙,留下余笙独自斟酌。心病,都是自己给自己设的坎。
背着军绿色邮差包的小哥看到余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余笙小姐吧!”她点头,小哥从包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
牛皮纸样的深棕色信封,没有寄信人,只有收件人和地址。奇怪!她的踪迹从未告诉给任何人,疑惑着把信件拆开,一张白纸上只有几个字——我想你了,回家吧!
熟悉的钢笔字体,让余笙潸然泪下。她念想了半年的人,让她回家。
“回去吗?”老和尚转动手上的珠子,跪在大佛前,闭眼修行。“嗯,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余笙心生纠结,消失半年,又回去,万一这封信他是为父亲写的,那她不是自作多情了吗!
老和尚伸手,余笙把信递给他,他看过后,神秘一笑,起身走向卧房。
余笙莫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一会拿着一踏信件走来,全是深棕色的牛皮纸信封,一厚摞。余笙接过,上面没有寄信地址和寄信人,只有收信人。不同的是,收信人不是她是老和尚。
老和尚看她一脸惊讶,笑着解释道:“每月都会有一封信寄来。”为什么,她一脸疑惑。“那个小子是叫顾清让,对吧!”他笑道:“第一封信寄来时,我也蛮奇怪的,多少年没人给我写信了。他在信里留下了手机号,让我照顾你一下,有什么问题就打给他。你知道,寺庙太旧,下雨都会漏水,他每月会寄一些支票来,做慈善,修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