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怕谢知礼死了连累到她,一路上都没有怠慢,沿途边挖野菜边寻找人走过的踪迹。
她混迹江湖多年,除非是高手中的高手,鲜少有踪迹能逃过她的眼睛,如今她的功夫虽然没有以往厉害,可眼力却在,因此没有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群人临时搭建的寨子。
不过白日里她陪林氏来回奔波,出来时已经晚了,这会儿天色更是暗了下来。
她隐藏在暗处观察寨子。
她本来是想看看这寨子里共有多少人,武力值如何,若是县衙的衙役能不能将其制服,却没想到寨子远比她想象的要热闹的多。
人进进出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或是灯笼,或是绸布,还有的手里拎着打来的各种野味。#_#77713470
像是……在办宴席?
她竖起耳朵听那些人说话。
“老大真要娶妻了?按照中原人的话,叫什么来着?艳、艳什么……”
“艳福不浅!没文化!叫你平时多读点书!”
“还真别说,那娘们儿长的可真带劲,要是我,我也愿意娶她。”#7.7713470
“别乱说话!老大把那个女人看的比眼珠子还要重,小心他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
“怎么可能!老大直接把他当成祭酒的人牲宰了更方便!”
“……”
“搬东西搬东西,这都堵不上你的嘴!”
傅卿听得认真,她眉头紧皱。
这些人穿着高靴皮毛,戴着高帽,个个身形壮大,远比北方人要高大,像是塞外的胡人。
她听着是寨子里领头的人要成亲,还有杀活人的祭酒的习俗,难怪他们要抓镇上的人,原来是用这用处。
这年头连魔教都不用活人,而改用鸡鸭鱼肉猪来祭天,这些人也不怕折寿吗?
从寨子赶回县衙,再调动衙役,抛开顾府的衙役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就是来回折腾都得好几个时辰,带人赶回来都要半夜了,说不定谢知礼早就被当成牲口似的杀了。
到时候连她的命都没了。
再回去报信是来不及了。
傅卿咬了咬牙,从藏身处闪身出来。
她不再隐藏,很快就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了。
好几个人大声叫喊,汉语夹杂着几个她听不懂的词汇,估计是他们家乡话。
傅卿装作惊恐害怕的样子,紧紧抱成一团。
几个壮汉举着火把,收缴了她的锄头,推推搡搡地把她带到了一间最大的稻草房里,屋子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布,看着倒是喜庆,但这些人一点审美也没有,只顾乱刮一通,喜气是有了,第一眼看过去还好,第二眼就很不耐看,只觉得红彤彤一片,又很乱。
反正红的晃眼睛。
傅卿低头涩涩发抖,不敢说话。
她听到有人低声讨论她太黑了,说是比他们那边的娘们儿还要黑。
傅卿听不得有人说她丑,尤其是一堆不懂审美的人,她暗搓搓把那几个声音给记住了,准备秋后算账。
闹哄哄了一通。
突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傅卿尽职的演着自己的惊恐,没有好奇地抬头张望。
“发生什么事情?”
傅卿听的清晰,这人操着一口朝廷的官话,很容易懂,还没多少口音。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吵个没完。
她听到被称是老大的人吼了一句,“老二,你来说!”
老二的声音很浑厚,“老大,兄弟们在寨子门口发现这个村姑,她正要逃跑,被我们的人抓回来了!”
“村姑?”
又这么刚好在寨子门口?
他们的行踪这么隐蔽,这些天有衙役上山找了好几趟都没有发现。
这个村姑却能出现在寨子门口,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没人知道?
傅卿低着头瑟缩成一团。
她感觉那人走到了自己跟前,阴影笼罩了她整个人。
一股鲜明的狐臭味蹿进她的鼻子。
“……”
实在是太臭了!
傅卿差点没有绷住,那人仿若未知,伸手强行抬起她的下巴。
傅卿眼里渗出泪花,抿紧嘴角,一动都不敢动。
她怕自己一动,伸手把这人给杀了,到时候在强盗窝里打不过这么多人。
“是很黑。”首领颔首,皱眉,“你是谁?怎么发现这里的?”
傅卿“呜呜”地没说话。
对方嫌弃的松开了她,“中原人真是弱鸡。”
见她哭个不停,又道,“你老实交代,不然一刀杀了你!”
傅卿适时做出吓得不行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叫阿花……是、是来挖野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