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宁空的身影消失在了长街的转角处,毛祥才哭笑不得地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
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宁空,作为庐阳的官员,尽管只是个七品官,但好歹上次耿家酒楼大宴的时候,他也参与了的。和宁空也有个一面之缘,不料这个小子竟然就将自己给记住了!
而如今,这小子不但找上了自己,还给自己摊上了这样一出事情,这让毛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一场刺杀,的确是姜桂策划的,只是他们全部都低估了宁空的修为。事实上,刺杀宁空的那些汉子,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每个人都有洗髓境的修为,再加上那名归元境的骑手,如果没有墨尘阻挡的话,刺杀淬骨境的宁空,倒有八成的可能。
但是,墨尘来了,而且宁空的修为也提升到了洗髓境,而且在一群同级高手的面前,他根本就不落丝毫下风。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一场原本计划得比较隐秘的刺杀,以一场闹剧的形式结束。
毛祥同情地看了粗大嗓门以及跟着他的那十余名官差,紧接着,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凶光。
“诸位兄弟,对不住了,毛某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牺牲一下兄弟们了!”毛祥看着粗大嗓门,喃喃地说道。
“听我的,这些人,歪曲事实,颠倒是非,构陷良民,给我一人赏三十棍棒!立刻打!”
“是!”站在毛祥身后的那群官差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上前,将粗大嗓门等人给擒住,伸手扒下了他们的官服,露出他们的屁股。然后,在长街之上,响起了两种声音。一种,是噼噼啪啪的闷响;一种,是已经嘶哑了的惨嚎声。
而这些事情,现在都与他宁空无关了。宁空已经将墨尘迎上了耿家酒楼,在苜蓿房间里面亲自给他看座斟茶,笑着说道:“舅舅怎么有空来庐阳啊?我听师娘说,舅舅现在不是在河南陈留的么?”
“呵呵。”墨尘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说道:“我最近是在陈留教授我的那个徒儿。那孩子倒是比你年长几岁,天资倒是过人,如今已经有元丹境的修为。而且除了修为以外,韬晦谋略也一样不差,而且熟读兵书,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会是像晋王爷一样的兵法大家!”
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被封为晋王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够被称为兵法大家,甚至在后世被人神化,当做神灵一样来供奉的晋王爷,却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明末第一名将,李定国。
墨尘将他的那个徒儿和李定国相比较,可见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他充满着信心。
“哦?能够得到舅舅如此的评价,我还真想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位。”宁空笑道。
墨尘看了宁空一眼,轻笑道:“你这小子也不赖不是么?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连精气境都不是。然后一个月前,我才听你师娘说你才突破凝脉境,在宗门会武的时候打败了两位淬骨境的师兄,我已经对你的修为感到很惊讶了。但是现在,想不到你都已经是洗髓境的高手了!”
宁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舅舅谬赞了,这样说得空儿都不好意思了。”
墨尘笑骂道:“你这惫懒小子,明明心里面受用得紧,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你蒙谁呢!你这性格,可和我的那个弟子不同!”
“嘿嘿,那又何必相同呢?人与人之间,正是因为不同,我们这个世界才缤纷多彩,不是么?”宁空笑道。
“啧啧,你们还有一点相同,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墨尘笑道在他的心中,却已经开始寻思了起来:“我那徒儿是陈留有名的士绅,我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将我无极派身上背负的任务告诉他。不知道谷巽这小子有没有将归藏宗背后的故事告诉他?如果这两个孩子真的成长起来了的话,那么我汉室兴复有望了!”
墨尘猜得不错,不管是谷巽还是慕江,都从来没有将国仇家恨的事情告诉过宁空。慕江是根本就不涉及,而谷巽,如今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保存归藏宗,让归藏宗在修行界站住脚,至于其他的事情,他都放在了一边。
宁空似乎也是受到了谷巽的影响,对他来说,归藏宗的事情才是他的家,才是最重要的一切。
墨尘当然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两个疏忽,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归藏宗和无极派同时避世,不再理会反清复明的事情。
两个人,墨尘的弟子和宁空,两人都是一柄利刃,如果用得好的话,能够对敌人进行严厉的打击;但是,一旦用不好的话,贼会反过来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