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踏入礼拜堂,绮礼就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微弱的血腥气,以及残存的、更加稀薄的硝烟味。肯定有人在这个神之殿堂里做出了无法原谅的恶行。
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绮礼还是很谨慎地走进去,穿过信徒席来到祭坛的时候,发现了倒在旁边的人影。
“父亲。”
冲口而出的呼喊虚弱无力。作为代行者训练有素、富有敏锐观察力的眼睛在发现璃正神父身影的同时,注意到了穿过后背的弹孔和地板上的一滩血迹。
绮礼在精神完全麻木的状态下仔细检查父亲的尸体。
把右手的袖子挽上去,检查父亲管理的令咒个数,令咒已经尽数消失了。
有人夺走了父亲了令咒,是某个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但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再高明的魔术师,也无法从死去的老神父手里夺走其拥有的所有令咒。
由监督保管的令咒受圣言所保护。如果没有本人的许可,是不可能通过魔术来抢夺的,除非父亲是心甘情愿把令咒给了那个人。
但这样一来的话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会杀死父亲了。
冷静得不像话地分析着面前的情况,感到从脸颊上滴下的眼泪,绮礼愕然地用手按住脸。
在父亲的尸体和遗志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自己最后一次流下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用手掬捧流下的眼泪,那个女人曾这样说过:“你爱着我。”
心中自我掩饰的本能在顽强地阻拦回忆。
不能回头。不能自我反省,那天所流的眼泪,那个时候所怀抱的感情必须抛进忘却的深渊。
因为没有直视这一切而采取回避的方式,才使自己保持现有的状态。
又一次流下的眼泪,完全无法理解。与那时相同的感情呼唤着被封印起来的感悟,渴求理解。
可是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记忆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这次别离距自己期望的结果很去遥远,那个时候,自己是这样想的。
在病弱的女人临终的枕边,那是言峰绮礼不是醒悟到了自己意志所渴求的东西吗?
身为圣职者,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他们的死亡而兴奋,甚至在心底萌发出罪恶的喜悦感呢?
尝试性地触摸自己嘴角,那微微上扬的角度已经证实了绮礼此刻真实的心情。
仿佛品尝人间珍馐那般,自己从未如此快乐过。
【契约者——】
木头拐杖轻轻地落地,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绮礼的思绪。
“assassin?”
带着斗篷的老者出现在教堂之中,身上散发出那自幽谷中传来的气息,言峰绮礼认出了他自己召唤出的assassin。
朱苏德拉,自召唤起就消失不见,就在绮礼差点要忘却assassin的存在的时候他才再度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