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悠悠地将宅子逛了个遍,经过后角门那里时,晏红昭看着一处院门紧闭的住处问:“这里是何人在住?”
“没人住,空着的。”
晏红昭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院中花木欣荣,草色浓绿,只是地方小了点,而且位置过于偏僻,不远处便是下人院了。
行至房中,只见陈设简陋,全无一个玩器摆件,就只外间靠墙放着一套黄花木的桌椅。至次间有一张圆桌,上面蒙着一块烟青色的桌布,表面已经磨得很粗糙了。
里间摆着一张床,一方妆台,上面一个土定窑瓶中插着几支月季,已经枯萎了,干巴巴地立在那,风一吹,枯败的花瓣纷纷散落。
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把琵琶,琴头嵌着一块由白玉雕琢而成的海棠花,琴背莹润光滑,覆手是祥云的样式,十分精巧别致。
晏红昭的手轻轻抚过,静思往事,如在目底。
这琵琶音色清亮,空灵悦耳,故此名为“碎玉”,是她从前在庙里静修时,教她琵琶的师父赠与她的。
在段家的这几年,她就是靠着这把琵琶养活他们一家老小的。
段绍桉见了这琵琶,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欲盖弥彰地说:“这怎么还有把琵琶?多半是上个家主遗落的吧。”
“管它是谁的,如今在我的地界就是我的!”晏红昭说完,转身便走:“绿阑,带回去。”
“是。”
从这处小院出来,晏红昭才终于和段绍桉去了段邺和蒋氏住的沉香苑。那是整个宅子最大的一处院落,一步一景,古朴雅致。
一路进院,晏红昭见屋前种着一棵槐树,如今正值槐花盛开的时节,白花花的,远远望去,如雪落枝头,美不胜收。
她抬眸望着,颊边笑意盈盈:“这院子好,叫人好好收拾着,日后我爹娘来看我时也好住得舒坦。”
段绍桉神色一滞,忙说:“可、可爹娘他们已经住进来了。”
闻言,晏红昭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目光凉飕飕地扫向他:“那就让他们搬出去啊。”
那语气仿佛在说:这还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