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子神色古怪,根本藏都藏不住,晏红昭便顺势问道:“怎么了?瞧你们脸色都怪怪的,难不成是那院子有何不妥?”
“……没、没有。”蒋氏连连摆头,手中绞紧了帕子。
段绍桉见状,即便不清楚经过,却也猜到了一二分,于是忙说:“倒不是旁的,只是那院子属实小了些,住着恐不自在。不是还有一处竹香院空着嘛,不如就让爹娘搬到那儿去。”
“竹香院要给我兄长他们留着。”若非晏青殊在送亲途中临时接到圣上口语转道去办事,如今人已经住进竹香院了。
“这倒怪了……”晏红昭面露疑惑:“之前你同我说,自己家境贫寒,草衣木食,几口人挤在一个小院里,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我料想你们曾经住的地方还比不上松香苑,如今怎的反矫情起来了?”
段绍桉一时语塞,皱紧了眉头没再吭声。
蒋氏眼睛一亮,说:“那我们就去绍棕或是绮箩的院子住。”
晏红昭捧着一盏香茗慢悠悠地品,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杯壁,朱唇微启,淡淡地丢出了两个字:“不行。”
这下蒋氏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见晏红昭身后的倚翠等人个个虎视眈眈,便转而将怒气发到了段绍桉的身上,指着他的鼻子数落道:“我们辛辛苦苦地供你念书求学,你如今做了官就是这么报答我和你爹的?咱们说出去叫外人评评理,看是说我们矫情还是说你们不孝!”
“娘……”
“婆婆少安毋躁,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倘若二弟和三妹孝顺,主动提出要换到松香院去住,那自无不妥,可若是你们挤在一处,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俗话说得好,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二弟和三妹如今也近议亲的年纪了,再这么住在一起,知道的是您和公公身娇肉贵,住不得小院子,那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编排呢。
从前倒也罢了,可如今绍桉在朝廷做官,倘若因此有损他的名声,岂非得不偿失?”
打蛇打七寸!
果然,晏红昭一说可能会影响段绍桉的仕途,蒋氏和段邺顿时就蔫了。
段绍桉自己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