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出手夺过倚翠手中的伞,另一只手将晏红昭拉至伞下,动作快得压根没给倚翠反应的时间。
这可把倚翠给惹炸毛了!
她一手抱住晏红昭的胳膊,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摊在黧渊面前,眼神执拗地瞪着他:把小姐还给我!伞也还给我!
黧渊肯松手就怪了。
于是,两人再一次较上了劲儿。
被夹在中间的晏红昭:“……”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绿阑和蔺舒看到这一幕,不觉相视一笑,总觉得这两人就像两只争夺主人宠爱的狗狗,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随时准备撕咬一番。
未免再次被他们两个人“支配”,晏红昭想让黧渊放手,可余光瞥见段绮箩从屋子里出来,她到了嘴边的话便变了一个样子:“倚翠乖,去和你绿阑姐姐打一把伞。”
闻言,黧渊眼底浮动着丝丝笑意,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琴丝竹的油纸伞,黧渊将伞面往晏红昭的方向倾了倾,护着她走进雨里。
雨丝飞片之中,壁影成双。
倚翠气鼓鼓地看着,嘴巴撅得都能挂住油瓶子了。
绿阑笑着哄她,心想往日倚翠并不曾这般黏着小姐啊。她们与小姐之间有主仆之分,尊卑是一条横在她们之间的鸿沟,可如今,那道无形的距离竟似消弥了一般。
段绮箩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目光却始终凝在晏红昭和黧渊的身上。想到之前被骂的欺辱,她扭头对蒋氏说:“娘你瞧瞧,她如此不知检点,叫大哥的面子往哪放!”
蒋氏本就对晏红昭一肚子怨气,这会子再见她同黧渊形状亲密,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个野汉子?”
“说是护卫,谁知道关起门来是怎么回事。”段绮箩阴阳怪气地说道:“她言称身子不适,一直不肯跟大哥圆房,谁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蒋氏看着那对渐行渐远的背影,语气愤然:“就算是皇室的公主也要恪守妇道,何况她只是相府的女儿!找人盯着他们,有事速来回我。”
“女儿知道了。”一听说能给晏红昭添堵,段绮箩忙不迭应下。
跳珠潺潺,淅淅沥沥的足下了一整日才终于见晴。
傍晚时分,雨过山青,云收日照。
段绍桉回府后直接去了晏红昭的郁香院,见她正在用膳,他便殷勤地给她布菜,照顾得十分仔细周到,他自己倒是一口没动。
酒足饭饱,他对绿阑她们说:“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绿阑颔首应下,人却没走,而是看了晏红昭一眼,见她点头方才悄然退了出去。
可黧渊却站着没动。
段绍桉的目光几不可察地一沉,眼神深深地凝着他。
晏红昭若有所觉,淡声道:“黧渊不必。”
闻言,段绍桉原本要讲的忽然就变了:“你待他倒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