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书正面做了两扇袖珍的雕花镂空的木门,缝隙间早已堆满了灰尘,四转圈的边上镌着以玉石雕刻而成的繁花异草,栩栩如生,甚至精细到还有珍珠做成的露珠。
晏红昭拿帕子拂开那上面的尘土,打开了那两扇尘封已久的门。
入目,是几行十分规整漂亮的字体,以刻刀镌入,巧夺天工。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落款处是以毛笔写就的两个名字。
段绍桉、聂昙烟。
正下面还按着他们的手印。
墨迹红泥,映着上等的沉香木,典雅质朴,古韵悠悠。
“红昭……”段绍桉好不心虚,试探着唤了她一声,紧张得都结巴了:“你、你听我给你解释。”
晏红昭始终看着段绍桉,眼神中透出一丝乖戾:“好,我给你机会解释。”
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免不得猜测。
而她向来喜欢成人之美,哪能不满足他们这个好奇心,于是转手将那婚书递给绿阑,说:“拿给众位都瞧瞧。”
“红昭!”段绍桉伸手欲拦:“这是咱们夫妻间的事,就没必要说与众人知道了吧?”
“你觉得此事见不得人?”
“我……”
段绍桉正欲启齿,却发现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
若说他觉得此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他方才便不该阻拦晏红昭,而是大大方方地让绿阑拿给大家看才对。
相反,若是他觉得此事见不得人,但他偏偏却又做了,便等于是在自打嘴巴。
就在段绍桉举棋不定的时候,绿阑却已经将那婚书给人一一展示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