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姑爷是会向着夫人还是向着老爷?”
郁香院内,绿阑陪晏红昭坐在廊下纳凉,手中为她掌着扇。
倚翠和黧渊不知为何又较上劲了,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在院子里飞檐走壁地过上了招。
院中针锋相对,廊下闲话家常,气氛竟诡异的和谐。
晏红昭透过屋檐看着素月流天,轻柔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响起:“谁能将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便会向着谁。”
至于说到底是娘亲更可怜还是父亲更值得被理解,这些都不在段绍桉的考虑范围。
他这个人,就只会想着他自己。
果然不出晏红昭所料,段绍桉根本不会设身处地地为段邺或是蒋氏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去考虑,他只想尽快解决完这件事,好有片刻闲暇。
因此面对蒋氏充满怨念的哭诉,他非但没有和她同仇敌忾一起指责段邺为老不尊,反而掉过头来劝蒋氏说:“我当是什么,就这么点事,值得您闹到现在?”
“这么点事儿?!”蒋氏目露惊愕:“这小娼妇可是你的通房丫头,你爹他这么做,和爬灰有什么区别!”
“爬灰”两个字一出来,段邺顿时就又火了:“你简直信口胡诌!”
段绍桉也不赞同地说:“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啊。”这要是传了出去,他日后在雍州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啊。
“我怎么胡说了?”
“我到底还没有将小蛾收在屋里,这不过是您一厢情愿做的事罢了,如今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如将错就错吧。”
话落,房中几人神色各异。
小蛾喜不自胜自是不必说了,段邺也松了一口气,就只有蒋氏,又是恼火又是憋屈。
“绍桉你说什么?!”蒋氏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可是你娘啊,你不帮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胳膊肘弯外拐,我算白生养了你了。”
“你们爷俩一个两个地都这么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我、我死了算了……”
蒋氏哭喊着,转身就要往柱子上撞。
段邺同她过了小半辈子了,又岂会不知她的为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她的常规操作,她怎么可能舍下现如今的好日子去死呢。
因此在段绍桉和下人准备去拦她的时候,段邺反将拦她的人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