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侦探社的人都在这里了,津木真弓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哦,他在翻垃圾呢。”安城里穂啃着鸡腿,含糊道。
津木真弓差点一口粥呛进喉咙:“……在干什么??”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松成柊递了张餐巾纸给她,边解释道,“伊藤同学不止对……额……解剖医学擅长,目前也在涉猎痕迹学的内容。而且事实上,昨天就是他在路边找到你的。”
“……啊?”津木真弓愣住,“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昨天是怎么发现我的?”
“伊藤从学校回去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采集地面上的沥青,在巷子口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侦探社徽章,那是你扔的吧?”工藤新一看向她。
来不及询问为什么要采集地面沥青,津木真弓点头:“对,我是在小巷里被敲晕的,本来想跑到大马路上……但没来得及,就把徽章扔出去了。”
“他发现徽章后就联系我们谁掉了徽章,我们都回了消息,只有你没声音。”
在下午的时候,侦探社成员之间门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根据徽章落地的位置判断了是从旁边的巷子里掉出来的,就进去搜查了,在地面上发现了少量血迹,还有什么东西曾经被拖拽过一段的痕迹,但是追踪痕迹在半路就断了。”
安城里穂接口:“我们收到消息后就赶了过去,想在附近找找其他线索,结果正好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追过去一看,就是你倒在马路边,有路人报警叫救护车了。”
津木真弓判断了一下,大概是犯人砸晕她后正想对她动手,但被那位大哥打断,犯人逃走后,自己就被那大哥扔在了显眼的马路上,等路人报警?
“那你们不应该猜到案发现场是那条巷子了么……”为什么之前还说不知道案发第一现场?
侦探社的成员波澜不惊:“按照东京二十三个区内的凶案发生比例,你的晕倒和巷子里发生的,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桩案件。”
津木真弓:……她居然无法反驳。
你懂什么是柯学世界啊.jpg
津木真弓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伊藤同学在翻垃圾是……?”
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翻垃圾。
“案件发生在垃圾站旁,搜检垃圾本就是常规流程,他只是加入了警察的队伍,对了……”松成柊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工藤新一打断。
“我给他发过信息了,让他顺便找一下那两个奶茶杯。”
工藤新一摆弄着手机,然后抬头,“不过对于奶茶杯这么重要的证物,我不建议抱有期望——就算犯人没有处理,第二波人……”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津木真弓脸上滑过,“也很可能会帮忙处理。”
津木真弓就当没看见,不动如山地点头,“辛苦了……”
她想了想,拿过手机正想给伊藤行人发条信息感谢他,翻看通讯录的时候,却突然目光一凝。
通讯录的最顶层,莫名出现了一条她没有印象的号码。
没有任何备注,就是一行数字。
津木真弓看着那行号码,缓缓开口:“对了,我被发现的路边有没有监……”
话还没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抬头,力度大的牵得后脑勺的伤口抽痛一下,“嘶……”
“慢点慢点,别激动,慢慢说。”安城里穂赶忙把她扶了回去。
“监控!”津木真弓比划道。
“那个路边没有监控……”
“不不,我是说学校的监控室!就是,如果有人要针对的是我,那他首先得知道我一下午都在社团,而社团的活动室我们在里面呆了一下午,没有外人进出,那就只有可能是通过学校的监控室获得的影像!”
“那这条线索应该断了。”松成柊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津木真弓:?
“忘记给你介绍了,松成前辈除了有超忆症以外,还是IT高手,学校监控室的录像里关于我们社团活动室的内容,都是被覆盖过的。”安城里穂笑笑。
津木真弓:……都是哪里来的一群神仙。
“不过我一会儿可以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人能突破我的‘防火墙’,重新提取‘正确’的监控影像……那就另当别论了。”松成柊倒是很谦逊。
午饭后,安城里穂回家赶稿,松成柊回学校调取监控录像,病房里只剩下了工藤新一在陪床。
“所以,你认识那个把你放到路边的人。”
在那两人走后,工藤新一开门见山。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我该感谢你没有在学长学姐在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吗?”
“不,你该感谢这个社团里没有正常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涉及案件侦破与某些公认底线时,我们对互相的秘密没有探听的兴趣。”
越是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涉及的秘密就越多,适当地遏制自己的好奇心,是他们这些人和睦相处的原则。
津木真弓舒展着睡了一天的四肢,依据刚刚医生给的医嘱,她可以适当下床运动了。
她一边在床上小幅度挪动着,一边道:“既然这样,那工藤同学为什么会问出口呢?”
“因为我感兴趣。”工藤新一答得很痛快。
津木真弓笑了,“对我,还是对‘秘密’?”
“都有。”
工藤新一确实非常贯彻他昨天说的“直白”,毫不扭捏,不加掩饰,十分高效。
“秘密与秘密的载体,本就无法分开讨论。”
“那你就自己推理吧。”
她从床上半坐起来,抻了抻上半身,准备起身。
“他在救了你后没有亲自报警,而是选择将你送到显眼的地方让别人报警,说明他的身份并不光彩,黑||道?卧底的警察?警察的卧底?逃犯?”
津木真弓没有回答,而是侧身准备下床。
工藤新一走到床边,让她搭了一把,津木真弓得以顺利站起身。
刚刚下地时津木真弓的重心还有点不稳,工藤新一于是又伸手抚了一下。
她放心地将重量靠在他身上,抬头朝他一笑,“谢谢。”
手上扶着她,工藤新一的口中却分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你们曾经有过包括不仅于同居的亲密关系,不然对方没有机会在你的衣服内芯装入窃听器,而从你的反应来看……”
他审视的目光落到津木真弓脸上,她任由他打量,但他却住嘴了。
津木真弓抬眼,看向工藤新一:“怎么不说了?”
工藤新一湛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盯了一会儿,随即笑了一下。
“你应该自学过专业的表情训练,但人不可能24小时每刻每分都紧绷神经,至少你不行,所以平时虽然偶尔可以从你的微表情判断真相,但在你有意掩饰的情况下,我看不出来——比如现在。”
他见她已经可以稳步走路,便十分干脆地放开她的手,让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从你目前的反应来看,我看不出你们的具体关系,所以只能推到这里。”
津木真弓伸手扶墙,慢慢一步步往前走,让震荡后的大脑重新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
“无论如何,多谢工藤同学的提醒。”
她扶着墙,漫不经心地、甚至有些答非所问地道,“我会注意,以后在你面前都学会管理表情的。”
工藤新一耸耸肩,“不客气。”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将两人之间门微妙的气氛打断。
“你好,我是警视厅的高木涉,听说津木同学醒了,来做个笔录。”
工藤新一给他开了门:“欢迎,高木警官。”
高木涉看着来开门的工藤新一愣了一下,“这么巧,工藤君也在?”
在高木涉这个“外人” 面前,工藤新一便恢复了那副绅士赤诚的面孔。
“是的,津木同学今年转学来东京,正好是我们社团的朋友。”
高木涉点点头,随即走到津木真弓的床边,见她已经下地了,笑道,“津木同学的恢复力不错。”
津木真弓点点头,随即指了指自己:“不介意我一边做一些简单的恢复运动,一边回答您的问题吧,高木警官?”
高木涉掏出记事本,坐在了椅子上,“当然不介意。”
如果说工藤新一从差不多一年开始包揽了警视厅大部分凶杀案的破获的话,这位津木真弓同学便是在他“休假”的这个寒假里,接替他的工作帮忙警视厅破案的侦探。
这两位少年侦探的出现,也算是给犯案率愈渐高涨的东京雪中送炭了。
高木涉本想等她好好修养完毕再来打扰,但目前看上去她本人并无意见。
于是笔录开始。
一些常规的问题花不了多少时间门,关于案件的过程,津木真弓也只是把刚刚对侦探社说过的再重复了一遍,到最后,话题还是没能绕过那个迷之出场的“第二人”。
“根据我们的推测,和津木同学你的说法,你是在巷子里被敲晕的,但是最后却是在大街上被发现,从行为逻辑判断,把你搬到街上的人,和在巷子里对你动手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你能想到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吗?”
津木真弓垂眸,正想编点什么糊弄过去,一旁的工藤新一突然开口。
“我们怀疑是附近流窜的盗窃犯所为。”
津木真弓:?
她抬头,看向工藤新一,见对方正面不改色,有模有样地解释道。
“津木同学醒来后我们核对了一下,她身上的一些贵重物品都遗失了,包括包内的现金和一些首饰手表;很有可能是路过的盗窃犯在偷完钱后,对晕倒的津木同学心生怜悯,但因为自己有案底不方便报警,就把她挪到了大街上。”
津木真弓:……在你们罪恶都市米花町真的会有这么“善良”的盗窃犯吗?
高木涉询问的目光投来:“津木同学觉得呢?”
……她还能怎么觉得?
让我们说,谢谢盗窃犯?
她只能委婉地笑笑,“这只是我们基于现状的一种判断。”
高木涉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津木同学的现金与贵重物品我们也会……”
津木真弓开口:“高木警官……是这样,我觉得无论如何,对方至少是真的‘救’了我……”
高木涉停下手中正记笔录的手:“……这样吗,我明白了。”
涉案金额不满一定程度的盗窃案,如果不是受害者本人报警自诉,一般警官确实很难立案。
况且如果真如他们推断的那样,那这位盗窃犯确实是“救”了津木真弓一命。
“关于袭击的犯人,高木警官有线索了吗?”
工藤新一适时开口,转换了对方的思路。
高木涉合上笔记本,“我们怀疑……或许与近期米花町一位专门‘狩猎’年轻女性的‘棒球男’有所联系。”
*
在津木真弓正在医院中接受警视厅的笔录时,东京另一头威士忌们的安全屋中,安室透正在“嘶哈嘶哈”。
嘶哈嘶哈地……给自己缠绷带。
“嘶……”
徒手撕开已经被鲜血粘进肉里的绷带,安室透用纱布擦掉再次溢出的血水,边对着旁边开了扩音的手机开口。
“所以,琴酒那家伙昨天为什么没来?”
苏格兰老神在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纠正一下,不是没来,他至少来收了个尾……而且你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你现在很难清醒着给自己治伤。”
至少得躺在组织病院的ICU里接受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