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犹如劈开迷雾的光束,直击心尖,贝慈恍惚几息,忽听心脏的鼓噪声在耳边炸响,有力又急促。
怀着隐秘的期待,贝慈蓦地回头,穿过层层人群,晶亮的眸子直接锁定那身躯凛凛的男人。
是他,真的是他,好像更威风了。
贝慈翕动着嘴唇,喃喃出声:“将军……”
委屈、惊喜……丝丝缕缕的思念,溢满了她的胸腔和感官,刚才还脊背挺直装作强硬的姑娘,霎时变成了被抛弃的小猫,看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唇角下垂,泪水盈满眼眶,滴滴砸下……
魏泽如身体未愈,一直在找失踪的姑娘。
途经一处闹市,忽听一女声说自己是定国将军府的人,令他停住了脚步。
凭借着自己的身高,很容易看见对峙的几人。
朝思暮想的姑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圆润的脸蛋依旧福气满满,一双拧着的眉毛昭示着主人的不耐和厌烦,那么生动可人。
心里那块堵着的大石头忽然就没了。
找到了,她安全着。
顺着胸口向下,圆鼓鼓的起伏里揣着两个孩子,母子均安。
彼时耳边的污言秽语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怎能容忍人渣欺负他的小姑娘,当下一声厉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心有灵犀,两人目光对接。
大步跨过去,魏泽如无视或惊讶、或疑惑的眼神,坚定不移地走向贝慈。
小姑娘的种种情绪他全看在眼里,心脏也跟着揪紧,不顾异样的眼光将人搂在怀里,哑声道:“我回来了。”
“呜呜呜呜……”
低低的哭音捂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像在发泄长久以来颠沛流离的无助、彷徨、迷茫……
男人带着糙茧的大手握着贝慈的后颈,安抚性地揉捏着,“别怕,一切有我在。”
勉励向上爬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坏事情发生时,有人。
贝慈是在哭无助,也在哭一直心存希望没破灭的庆幸,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所以死命撑着。
“嗯嗯。”贝慈闷声点头,好看的脸蛋一直埋在男人的胸前。
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腰,孕肚也紧紧他的腰腹。
可能觉得挤压,肚里的崽崽们动了动,魏泽如感知敏感,身体一僵,眼中出现错愕,他……
没感觉错吧?
“别憋到了。”
魏泽如将小姑娘的脸抬起来,伸手揩掉眼角的泪痕,眼睛顺势看向了她的孕肚,透着惊奇,好想摸一摸!
居然会动。
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他说:“你乖乖等着,待会儿带你回府。”
贝慈松开手,躲在魏泽如的身后,重新焕发了精气神,得意地扬起下巴,鄙视贺天骄几人。
哼!狗贼,来呀!
魏泽如恢复冷煞的神色,幽幽盯着贺天骄:“你找她有什么事?跟我说。”
贺天骄被他们一系列的动作惊住了,他不是不认识魏泽如,只不过他没有官职,曾经对这位魏将军也是匆匆一瞥。
他比魏泽如小两岁,却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贺家空有爵位,魏泽如却有实权。
贺天骄再混,也知道不能惹这位将军,尤其对方刚打了胜仗,还升了职。
在京城名声大噪!
连他爹来都得给这位魏将军三分颜面。
面对着男人的一身威压,贺天骄罕见地磕吧了,“我…我没、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跟她认识认识吗?怎么,不想认识了?”
还以为贝慈说自己是定国将军府的人,是骗人的,结果……这时贺天骄几个小厮也吓得不轻,纷纷后退。
贺天骄一张脸面被魏泽如几个问题撕扯的难看,僵着脸道:“呵呵,认错人了,认错了。”
魏泽如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看不见得,小爵爷在京城颇有盛名,怎会认错一个小女子,应该驾轻就熟才是。”xしēωēй.coΜ
男人眼中赤裸裸的鄙夷掩饰不住,刺的贺天骄心中发疼,到底是有自知之明,没敢跟他硬杠。
只铁青着一张脸,压着怒意:“确实是认错了,在下在这里给这位姑娘赔个不是,很抱歉,吓到你了。”
贝慈努努嘴,呸,怂货,有本事冲魏泽如发疯啊!
孬种!
有靠山了,她才不怕这个人渣呢,顿时双手叉腰,一撇嘴,五官乱飞,阴阳怪气道:“你、说、是、就、是、吧。”
顺便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贱人,居然给他甩脸子,要不是有魏泽如在,定弄死你!
心中阴暗的想法没有表露脸上,贺天骄咬牙道:“抱歉魏将军,这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几个小厮吞了下口水,显然知道自家小爵爷生了大气,越是平静,回去后脾气越大。
心知这顿打是逃不了了,几个小厮也跟着向贝慈道歉,而后麻溜跟在贺天骄的身后离开。
然而,魏泽如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出声:“小爵爷还是多练练眼力,下次可别认错了人,闹出笑话。”
“还有,顺便帮我跟长平伯问声好,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