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92.

    前往九重天的通道竟然禁止使用飞行符和乾坤挪移符，怪不得里昂假期都喜欢选择和我们一起留校。我第一次这么怀念凡界的生活，强烈建议九重天修个电梯或者缆车。

    9.

    辰亦飞在路边的一家小商铺买了一对叫“疾步之靴”的金色魔法鞋，店家介绍说这双鞋子被施加了神行符，可以毫不费力地快速移动。

    但我和林紫嫣都觉得店家是骗子，我们好像在某个凡界手游里见过这双鞋。

    94.

    店家说得没错，这双魔法鞋确实可以毫不费力地快速移动，只不过它行走的方向是完全随机的。当辰亦飞卡进山崖边上的石缝里动弹不得时，它毫不犹豫地挣脱了他的双脚飞快地跑掉了。

    95.

    我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华丽楼阁，突兀地挡在了我们本要前进的道路上。这座楼阁如同一座缩小版的宫殿，矗立在悬崖峭壁之上，无数精致的亭台层层镶嵌在山崖间，错落有致的雕花木窗与蜿蜒曲折的回廊盘绕其中。

    我们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某个景点，直到我们楼阁大门的牌匾上刻着三个楷书繁体字：天命阁。

    96.

    “欢迎，远道而来的命中有缘之人。”一名留着长而飘逸的白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术士站在天命阁的大门处，“诸位可选择入天命之阁探寻命运，老朽将为诸位引路；诸位也可选择继续前进，只要往回走便能回归原本的道路。”

    我们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但却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找到了天命阁，而是因为这位老术士我们在不久前才见过。

    “你是之前那个商人！”辰亦飞震惊地看着他，“就是你骗我买了那双鞋子！”

    “罪过，罪过，老朽并没有欺骗任何人，老朽全部如实相告。”老术士叹了口气，“疾步之靴确实可快速移动，只是并不适合术士使用。”

    辰亦飞沉下脸：“那这有什么用？养着当宠物吗？”

    老术士摸了摸胡子，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可。”

    “那这个天命阁该不会是假的吧？”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不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术士摇了摇头：“非也，世间仅有此一座天命阁，不可伪造，不可磨灭，只现于命中有缘之人眼前。老朽本即天命阁之人，不过是在闲暇之余做些小本生意。”

    “你是鬼谷子？”林紫嫣疑惑地看着他。

    “非也，老朽并非阁主，只是一名引路人。”老术士再次摇摇头，“若诸位命中有缘之人有意入天命阁一探命运，老朽可为诸位引见阁主。”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辰亦飞半信半疑地试探道：“我们正是来九重天寻找天命阁的，能带我们去见鬼谷子吗？”

    “老朽荣幸至极。”老术士笑吟吟地伸出手，“诸位，依照天命阁之规矩，需要每位支付一枚金锭才可入阁。”

    我们沉默了。

    现在选择离开还来得及吗？

    97.

    我觉得天命阁并不是命中有缘之人才能相遇，而是命中冤大头之人才能相遇。天命阁在传说中之所以那么神秘，可能不是因为没人遇见，而是因为没人这么傻，愿意花这么多钱当冤大头。

    98.

    总之我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花钱进入天命阁，我就是大冤种。

    99.

    天命阁的大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最中央放置了一座巨大的浑天仪，我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又繁杂的结构，层层叠叠的雕花金环让我们叹为观止。自称老朽的术士带领我们在如同迷宫般的天命阁中绕来绕去，走过一条条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位于天命阁深处的一座厅堂前。

    大厅非常昏暗，烛台上摇曳的火苗是唯一的光源。厅堂四周都贴满了繁复的纸符，尽头悬浮着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老术士恭敬地鞠了一躬，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地神色：“诸位里面请，鬼谷子阁主在此，老朽先行告退。”

    400.

    鬼谷子阁主——准确来说——是他留在世间的灵魂，如同一具木乃伊般被层层叠叠的黄色纸符包裹着，猩红色的符文如同无数蜈蚣蜿蜒盘旋在四周，静静地悬浮在地上的圆形法阵之上。借助法阵微弱的光芒，我们隐隐约约能从这片人形黑影中辨认出一张模糊又苍老的脸，神秘而又诡异。

    我们屏息凝神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鬼谷子抬起头，那张模糊的脸缓缓转向我：“有问必有知，有求必有报。”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鬼谷子阁主，请问我们可以用简体中文来交流吗？呃，就是比较现代的那种……”

    鬼谷子微微颔首：“如果你想得到问题的答案，就需要支付相应的报酬。”

    我感到有些惊喜：“您真是博学多识，那请问能用英文交流吗？”

    鬼谷子再次颔首：“chineseisfree,butotherlanguagesneedtopayextrafees.”

    我：“……？”天命阁真是与时俱进，解锁其他语言还需要另外付钱。

    我：“……那没事了，谢谢，我们还是用简体中文吧。”

    401.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鬼谷子提出了我们的问题：“我们想知道辰亦飞的身世。”

    鬼谷子的脸隐藏在阴影当中，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我。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道：“作为这个问题的报酬，你要在一切结束之时毁掉噬魂锁。”

    我一下子愣住了。鬼谷子要我毁掉作为三大圣器之一的噬魂锁？噬魂锁已经存在魔法界这么多年了，包括杨戬在内的无数术士都没办法把它毁掉，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一切结束之时”又是什么时候？

    “等等，不要答应他，”辰亦飞突然冲上前，把我挡在身后，“鬼谷子阁下，这是关于我的问题，请让我自己支付报酬！”

    鬼谷子平静地转过头：“天命阁因颜韵而出现，只有她是命中有缘之人，只能由她来提出问题与支付报酬。”

    我满头雾水：“为什么是我？”

    “这不公平，这件事和她无关。”辰亦飞皱起眉，他回过头，“阿颜，我们走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你们平安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鬼谷子丝毫不为所动：“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支付对应的报酬，天命阁保证二者之间绝对等价。对她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和需要支付的报酬也是如此。”

    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但鬼谷子这句话却让我停下了脚步。天命阁遵循等价代换的原则，既然这个问题的代价是要摧毁一件圣器，那就证明这个问题的价值与摧毁噬魂锁对等，足以影响整个魔法界。更重要的是，天命阁认可的“命中有缘之人”是我，与天命阁做交易的人也是我，这个问题的价值和代价都是针对我的；假如我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报酬，那肯定也无法与天命阁进行交易，天命阁的出现也毫无意义，这样就与“命中有缘”相违背了。

    “等等，鬼谷子阁下。”我重新走上前，“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毁掉噬魂锁，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能做到，您这不是在提出不可能实现的报酬吗？”

    “唯有命中有缘之人才能找到天命阁，是因为他们能够通过付出相应的报酬获得问题的答案。如果无法支付报酬，那便是命中无缘之人，永远无法与天命阁交易。就像他们——”鬼谷子抬手指向我身后的辰亦飞、里昂和林紫嫣，“便是无缘。”

    “我明白了！”林紫嫣马上领会到了我们的意思，“天命阁的‘命中有缘之人’其实是指有能力或者可能支付得起报酬的人，您的意思是阿颜有能力做到摧毁噬魂锁，所以她才有机会和天命阁交易，对吗？”

    鬼谷子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我。

    我仔细想了想：“那您所说的‘一切结束之时’又是什么时候呢？”

    鬼谷子并没有解释：“等到了那一刻，你会知道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