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丝爱微弱地就快让我捕捉不到了，雀丹颬……我迷失了……雀丹颬……我真得迷失了……”他环抱双膝，将脸深深埋藏在臂弯之中，“只怪我太小看凛央子，我以为摘掉他的白鸦羽，将他贬为凡人，又命令全国上下不能提供他帮助，就可以使他有生之年都走不出东方，就能让他永远没机会到达西域接近千寻。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要带着我的真诚与勇气，就有机会让她对我改观……可是我全都算错了，从第一步开始，我下错了整个棋局……已经完全退不回去了……雀丹颬，我输了……”

    “圣上……”

    “她又一次融化了那颗冰冷的心，她又一次成功让他爱上了她。而我，从一开始就被她忽略。天啊！我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爱人，又是什么样的对手？！一个比神明，比妖魔都恐怖的对手！在她的世界里，我根本无法幸存。她像照射进黄泉的正午阳光，而我就是一个活在她阴影里的可怜鬼，痛苦煎熬，痛苦挣扎，无法呼吸，无法安眠。”他说到此，抬起脸来，已经是满面泪痕。

    雀丹颬心疼了，伸出手，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像母亲哄着孩子入睡，“别这样想，你要放过你自己。我曾经与你站在一个的位置，仇恨疯狂，历经折磨。但是有一天，当我决定把仇恨轻轻放下，我便也解脱了。我不敢说让你学我的样子，只想说，你真的不要这样自苦，叫人看着都伤心。”

    “雀丹……”龙霖静了一静，说道：“等我们回到东方，你就带影娘与烟儿远走高飞吧，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一家三口，平静生活，我绝对不会再来惊动你们。”

    这话仿佛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但是雀丹颬并不以为然。

    “不，龙王，你应该明白，现在只是你一时软弱的感慨，我离开你远不如我在你身旁安全，何况我并没有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这世上我能哄的人也只有三个，影娘，烟儿，你……是家人啊，还谈什么分开不分开。”雀丹颬说到此，温柔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的心思，像是一根落在水银镜上的发丝，清晰可鉴。君子相知，度化仇恨，超越生死。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不可多得，却又不必明说，可心照不宣。

    “回去吧，让一切重新来过。你安然处之，也许岁月会再让你遇上一个人，值得你相守珍爱一生？”雀丹颬好言劝他，“要比你执着于一个不可能的人，除了自苦却一无所有要来得到。同样是寂灭，同样是孤独等待，为何不选择一个全新的希望？”

    龙霖沉默。

    “圣上？”

    他只失神应了一句：“我想确定她安全离开西域后……再离开……”

    雀丹颬点点头，其实早明白他的决定，说了这么多，一切依旧回到原点。

    他始终放不下，根本放不下的，那个名叫千寻的女子，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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