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将双手搁在刀柄上,胸膛高挺,头颅后昂,身体呈一个神气的弧度。他看着千寻,像一个长辈看着晚辈在张牙舞爪地胡闹。
有人猛地掀开车帘出来,伸手揽住千寻的肩膀,邪魅一笑说道:“不就是要见我吗?我出来了,好好看看吧,要不要我转两圈或脱件衣裳,让你看个全面。”
千寻一听声音,抬头一看,是玄武梦寒,代替凛央子出来,冒充她的相公。
这都什么跟什么……千寻扶额……
尼禄的眼神,在玄武梦寒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然后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十分犀利稳定,像是能看穿玄武梦寒一般。
“看完了没有?”玄武梦寒不耐烦道。
“看完了。”
“怎么样!能让白虎王满意吗?”
“我只会据实描述,满意不满意,那是由白虎王定夺。”
“可以让我们走了?”玄武梦寒问。他挺烦眼前这个小子,明明年纪小他无数,可是气质与气场上,看起来竟比他成熟老练。
尼禄冷冷一笑说道:“不能。”
“为什么?!我相公不是让你见了吗?”千寻炸毛。
“这个任务是完成了。但是现在,我有一件私事想询问。”
“私事?我们和你之间有什么私事?”千寻不明白。
“我有一位兄弟,是沙耶逻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被白虎王派往东方执行秘密任务,再也没有回到过沙耶逻。”
“与我何关?”
“他的腰牌现在正挂在你夫婿的身上。”
啊!玄武梦寒脸色一白,他在沧兰道上遇险,后来取了幽無三世剑报仇,将这腰牌当成了战利品一直挂在身上,挂久了忘了取下,现在竟然遇到认识它的主家。夜路走多了会湿鞋,千寻跟久了会智障,天大的疏忽啊!玄武梦寒在意识里猛捶自己脑袋。
“我兄弟一去不归,请问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我路上捡的……”玄武梦寒道,一个很愚蠢的理由。
“白虎战士的腰牌,一生只有三种情况会离身,沐浴,交合,死亡。”
这……玄武梦寒显然不能承认他是为那人沐浴过,或者是承认与那人交合过……只有承认他把那人给弄死了……可这是沙耶逻的地盘,城市正在混战,怎么承认。
该死的!他没对白虎下手,竟然在此被一个小狮王逼到窘境,果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忍不住了!新的战端眼看一触即发。
“你给我进去。”千寻双手一拱,将玄武梦寒一记推入车中。
既然凛央子不能出面,玄武梦寒也没法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她玄武千寻亲自来。
“狮王尼禄是吧?”
“千寻姑娘,我只想与你的夫婿对话。”
“不不不,你来跟我对话。我有更紧急更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喔?”
“我能杀掉那只魔物!”千寻朝身后的天空指了指,“我们俩联手,我多出一份力,功劳算你的!”
“如果我说,我只想知道兄弟的下落呢?”
“兄弟是家仇,魔物是国难。白虎王派你来,只叫你看看我相公长啥模样,你看到了,任务就已经完成。在国难之时不去救国,杀手大罪啊!大尉。”千寻多狡猾,理由转眼就有。
“千寻姑娘在这里下个绊子等着我?”
“岂敢,岂敢,我是满心着急,你看你看!魔物又抓了一个人上去,快看,它在吃人!啧啧,好可怕。”
“千寻姑娘。”尼禄悠悠一笑,面色惊人的淡定。
“什么?”
“今晚我会在红雪松歌艺馆设一场宴席,诚邀你们贤伉俪到来。”
“你是打算改到今晚再追究是吗?”
“也许可以只谈风月,不谈其它。”
“行呀,来来来,今朝有酒直须醉!”千寻打了一个响指,先答应再说,到了晚上,谁管得了他们是不是真会去,“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帮白虎王战斗了吗?”
尼禄点点头,千寻跳下马车。就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尼禄不知道从颈上掏出了什么吊坠,噗一声朝马车里一吹。
千寻傻眼了,急忙钻进马车中看。
凛央子手臂上中了一枚暗针,针上有毒液,在体内游走得很快,转眼左手臂便动不了了。凛央子急忙封印住自己的血脉,不让毒素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