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央子则问船头塔：“你说你不敢相认的女孩，后来去了哪里？”

    “她似乎也想找吞金老人，只是和你们一样扑了个空，她在这儿站立了很久，一直默念着两行字，然后坐我的船离开了，出了鬼市。之后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也没敢问。”

    “她是这样的身高，看起来十四、五的年纪，面容灿若皎月，世上无双吗？”凛央子凭着隐隐的直觉问到。

    “是啊，鬼市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没见过她这样特别的姑娘。你知道吗？青龙王曾经在这里跟着我一起撑过船，那姑娘就是他带来的。可是他们再次回到这里时，却全都变了。一个原本看起来清纯如水，后来变得心事重重。一个原本是热情如火，再见面却变得冷酷无情。”

    “是千寻。”凛央子欣喜万状，“她活着。”

    “难道她到这里来，是想问有没有办法救活你？”玄武梦寒分析着。

    “不管怎样，她活着啊。”凛央子感慨垂泪。

    “怎么，你们是那个姑娘的家人？”船头塔问。

    嗯。玄武梦寒点头。

    “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姑娘变得非常恐怖，一身杀气，随时都像要吃人的样子。”

    这才是玄武族应该有的模样，但是发生在千寻身上确实有些奇怪。玄武梦寒回到船上，纳闷地问凛央子：“如今吞金老人不在，我们也没地方问出千寻的下落。只希望你派出去四处寻找她的属下们，可以顺利带回一些消息。”

    “活着便好。”凛央子轻轻说道，嘴唇轻颤，“只要她活着，无论她变得多可怕，她都会是我的千寻。”

    “哼。难得你也尝到这种味道，她历经千辛万苦找了你两次，也该是你费尽心血去找她了。让你尝尝牵肠挂肚相思的滋味，好叫你明白千寻的难得。”玄武梦寒冷笑道。

    凛央子并不生气，心里默许了他的说法。

    玄武千寻何止是难得，他的世界可以没有日月星辰，却不能没有她。

    他着实于心有愧。恨不能变成牵线木偶，由她的青丝将余生缠绕住；恨不能与她手牵手一直走到世界尽头然后隐藏起来。他情愿化成一座陶俑，在她手中碎为粉末，也不愿总是变成断线的风筝，稍不留神就与她千里相隔。

    深情到底像是一笔账，总该有取有还。

    他与她的云泥之别，他的无奈，他的心恸，甚至是他的活该，他的该死，他全都清楚，毫无怨尤。只可惜此时此刻，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不能掏心挖肺，只能铭心刻骨。

    他忽然间仿佛回忆起什么，想起他曾经在狐仙集市做过一次占卜。玄龄婆说他将有一次拯救的机会，在两个人之间选择救谁，无论是何选择，他都会死，结果不可逆转。

    他从始至终选择了千寻，救了她，却也伤了她。

    他过去坚信“我命由己不由天”，现在却真迷惑了。

    前日之事不可听闻，明日之命不必问询，他心里重复这句话，也许冥冥之间，一切自有天意，他只能争取，但是做不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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