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亲干正事去呢，像你，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酒囊饭袋一个，放屁臭死了！”玄武梦寒伸手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虽然生气，可手没真舍得下力气。

    诶哟。小兔崽子嗷嗷叫。

    “诶哟个屁，又没真打你。”他掐他脸。

    “天祖讨厌啦！”宵千咬他。

    “哟，你还咬上瘾啦！”两人扭成一团。

    这时候凛央子一行已经赶上了十三青的队伍。十三青听见声音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凛央子带着三十多名陌生白鸦飞在他们后头。

    “什么情况？”十三青不明白。

    直到尖锋上的鲜血刺入他眼帘，那一道道热血在空中泼撒开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将名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世人对白鸦总有白夜叉一般的传说，但是这一次，他竟然亲身感觉到了白鸦的可怕。

    短促的厮杀与战斗，像一道浪潮扑灭了前面一道微微的白色波澜。

    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

    他们杀了他的手下，并且将尸体抱在手里，没有任他们坠落。

    九具尸体苍白刺眼。

    十三青被三十多名白鸦包围了，他愣愣地望着凛央子，方才他还笑微微地的一张面孔，现在冷峻的像是寒冰。

    “掌……印……”十三青震愕、痛苦地问道：“为什么？我方才哪句话答错了？你要这样待我们？”

    “对不起。”凛央子目色含悲。

    为什么对不起呢？十三青绝望了，他看得懂凛央子的眼神，今天他们十人无论如何都得死。“这……是龙王的授命？”

    凛央子摇了摇头。

    那还有谁？！这天下还有谁？！叫白鸦手足相残？！十三青想的脑袋上青筋爆起，两手抱住脑袋，神情异常痛苦。

    “你效命的是青龙王，我却不再是了。”凛央子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回应道。

    “什么？你……又背叛了龙王？天啊，你到底是白鸦中一个怎样的异类？！”十三青吼，“你一次又一次叛变，整个白鸦队伍里虽然不能议论，可谁不知道你凛央子是个异端。我一度曾好奇你到底会有怎样的想法，可是你回来了，做的却是杀同族，杀同僚，杀同胞……理由呢，给我一个理由啊，为了什么？为你的爱情？为你的自由？！”

    十三青情绪崩溃了。

    凛央子却朝他飞去，近到几乎贴上面颊，将他揽入怀中。

    “听清楚。”他用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为的，是我们所有白鸦的自由。不过今天，我凛央子欠你一个人情，等你回来，我会让你做我的随扈，告诉你白鸦不了解的那个世界。”

    什么？十三青愣怔着，脸随即猛地向下一垂，靠在凛央子的肩膀上，断了呼吸。凛央子松开手中的匕首，环抱住这个老犯迷糊的可爱白鸦，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知道他感受不到，但这却是白鸦从出生开始从未拥有，也没有想象过的亲昵。凛央子愿意这样去哄十三青，像是兄长与家人。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要打造一支完全不一样的白鸦军团。要拥有神的力量和人类的情感，让鲜红的血液带上温度。

    “我等你们全新归来。”凛央子说道。十名死去的白鸦尸体突然像一朵蓬松开来的云彩，也像风一下吹散的十朵蒲公英，攸然化作无数洁白的羽毛，在空中一蓬蓬弹散而开，从众人眼前与身边飘滑而过，清风一来，徐徐远去，化作晶莹的光点。

    像是雨水，也像是眼泪。

    凛央子默默心想着，白鸦，到底是一个女人思念到极致所创造的生命，充满了阴柔与美感。既然是由很深浓的感情凝结而成，他们本身饱含着感情便不会是错误。

    过去才是错的，现在他要亲手改变他。

    一次死亡成了一个全新的机会，应当喜悦。所以他深呼吸，收敛哀怨之色，迎向阳光。身后的万人大军浩荡而来，他舒展六翼飞在队伍的最前头，剑眉星目，英气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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