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一行人回到荣国府,在抄手游廊上正碰到王夫人一行。
王夫人看着赵姨娘身后的一大堆婆子丫头,心里恨不得上去给赵姨娘一巴掌,甚么时候这奴几辈的都骑到自己头上去了,不过碍于贾环的狠辣,她可不敢这么做,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赵姨娘也感觉尴尬,只能对王夫人点头道:“太太安。”
王夫人木然的点头,算是回礼,毕竟赵姨娘是三品诰命,然后带着王嬷嬷便离去了。
宁安堂。
贾环坐在主位上,下首是开国一系的武勋,宁国府遇袭在这些掌兵的将领中并不算秘密。
一员黑须大汉站起身来道:“环哥儿,这些江湖人也太胆大妄为,竟然敢到侯府行刺真真可恨,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球囊的指使,看我不撕碎了这些亡八!”说话的是开国十二侯之一定城侯之后一等男谢琼,祖上也是荣国公麾下。
贾环摆摆手,笑道:“世叔不必动怒,这等小伎俩还奈何不得小子,早晚让他们付出代价。”
牛继宗也问道:“环哥儿,可曾查到甚么线索?”
见贾环摇头,柳芳也道:“环哥儿,此事陛下也十分震怒,也是他们触及陛下底线,如此下去岂不人人自危,陛下一定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贾环笑道:“那起子黑了心的岂会想不到这点,本身贼人便来自外省,我的人亲自去查,与其接触的人都人间蒸发毫无线索,陛下也未必能查到甚么,不过一击不成那些人肯定会藏得更深!”
牛继宗皱眉道:“这样一来,难不成日日防贼不成?”
贾环笑笑道:“世叔,此等算计也只能用一次,那起子人不会再出手,否则783岂不露了痕迹,那些人没这么傻。”
众人想想也是,谢琼道:“环哥儿,有用的到世叔的地方知会一声,世叔绝不推辞!”其他武勋也纷纷表态。
贾环起身抱拳道:“小子在这里谢谢诸位世叔关爱,不过小子还应付的来,若是有需求一定开口绝不和世叔们客套。”
谢琼闻言大咧咧道:“环哥儿这就外道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众人又在宁国府坐了一会子便告辞离去,贾环一直送到大门口才返回内宅。
深夜,城西一坐深宅,两位年轻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位道:“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么,没留下什么马脚吧?此事当今震怒,一定会一查到底,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放心便是,一切都处理干净,即使大罗金仙来了也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年轻人点头道:“很好,最近我们不要联系,都各自在府里安生几日,省的再横生枝节!”
“好,小弟这几日便不出大门了,哈哈!”
卫国公府。
一个年轻人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一个人影来到身前道:“你还知道回来,说干甚么去了?”
“孩儿出去吃酒了。”
啪!邓达一个大嘴巴就扇在年轻人脸上,怒道:“还敢撒谎,你不害的我们阖府被抄是不善罢甘休啊!”
原来这年轻人正是卫国公长子邓山,邓山捂着脸震惊的看着邓达道:“父亲这是何意?”
邓达怒道:“你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便查不到你们身上不成?哼!若不是为父派人替你收尾,还不知要出甚么乱子,到时候便是父亲也救不得你!你既然知道要掐断线索,为何还妇人之仁,那人即使跑到天边也是一颗不安定的因素,还好为父为你扫尾,岂不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邓山羞愧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邓达叹道:“山哥儿,将来你是要承爵的,你这样如何让为父放心将阖府交到你的手里……。”
宁国府偏院。
屋内烛光摇动将屋里照的分外明亮,尤氏秦可卿相对而坐,自从二人在偏院居住衣食用度从不短缺,与其它众人倒也相安无事。
尤氏叹道:“唉,如今二姐与贾琏的事让我寝食难安,若是被凤丫头知晓,不知要闹出甚么事来。”
秦可卿闻言劝道:“婆婆也不必太过担忧,此事既然三叔已然知晓,并作出了处置,即便将来事发,三叔也绝不会坐视不理!那凤丫头虽泼辣,可也不得不给三叔面子,况且二姨母也不进府,也碍不着凤丫头。”随即眼前浮现贾环那俊的不像话的脸,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脸皮发烫,连忙收敛心神平静下来,暗啐自己瞎想甚么。
尤氏道:“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还是怦怦跳,总觉得要出甚么乱子!”由于心中有事,尤氏并未发现秦可卿的异样。
秦可卿待心情平复后,言道:“婆婆,事已至此,多思无意,且待以后吧。”
尤氏闻言默默点头,眼神望向窗外,轻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但愿是我多想了。”她们婆媳二人在宁国府身份尴尬,尽量不与他人接触,一心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岂料娘家竟然给她生事,一但爆发王熙凤必然寻上门来,那时她们婆媳二人会更加艰难。
秦可卿也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此事早晚爆发,不过此事也不是她们能控制的,只希望三叔到时能护她们一护。
与此同时,宁郡王府。
宁王刘玄此时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一中年太监。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用不(cieh)了多久就会爆发。”
宁王点头道:“你有把握么?要知道那可是大内,一但事情暴露,你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太监道:“王爷放心便是,当年老主子人缘极好,在宫里施下不少善缘,如今都愿意为王爷效力,此事必万无一失!”
宁王皱眉道:“既然这般,为何不直接要了那位的性命,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到时无论哪个皇子继位必然不能掌控全局,那时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大好时机!”
太监苦笑道:“王爷,即便能要了那位的性命,有贾环在王爷未必能成事,贾环能聚拢开国一脉的武勋掌着神京三分兵权,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威胁,即便王爷有底牌也还是有些危险。如今那位对贾环已经开始忌惮,等那位心性扭曲贾环一定活不了,王爷我们还是等等才是,不可操之过急!况且大内检查森严任何食物都以银针试毒,想要毒死那位根本不可能,也只有这秘药,银针试不出来,因为它本身就不是毒!”
宁王脸色狰狞道:“可本王一天都不相等!”随后平息一下心情道:“本王那位好皇叔康亲王府可有异动,那个老狐狸也是我们的对手,别忘了他可有太后支持,一但那位驾崩,她要是出来搞风搞雨可不是小事,毕竟她大义在手。”
太监笑道:“王爷,康亲王府十分平静,还是和往常一样和朝中大员来往不断,可他有一句话没听过,没有兵权是做不了江山的。”然后又轻轻一叹道:“若是老主子当年不止东宫兵马,在拉拢一些将领,也许结局便不会那么悲惨了。”
宁王听提及生父,眼圈一红,恨声道:“等本王登上大宝,一定将参与此事的人都一一找出来活刮了!”想起幼时父母的音容笑貌,宁王便心如刀割。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心头,一位绝美的妇人追着一个垂髫小童,笑着呼喊道:“玄哥儿慢点跑,摔了可不许哭鼻子……!”那孩童却是不理会妇人,天真烂漫的向前跑着。一位身着杏黄蟒袍之人,正笑着看向母子二人……。
太监见宁王红了眼,也是哽咽道:“王爷不必忧伤,两位主子在天上看着王爷,王爷只有过的更好,两位主子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呀!”
宁王刘玄擦擦眼泪道:“伴当,本王明白。”
太监也擦擦眼泪道:“本来老奴是想让您当一闲散王爷,富贵一世也就是了,恐怕这才是两位老主子的真实愿望。可王爷不甘心想要为两位老主子报仇尽孝,老奴便是拼死也要为王爷开出一条路来,只是不知引王爷走上这条路该是不该,希望将来下去见到两位老主子不要怪老奴才是!”
宁王道:“若不是伴当,本王也许早就死在冷宫,何来今日,父王母妃绝不会怪罪你。况且本王即便不争,便能一世平安么?本王看未必,即便四叔容得下本王,后继之君也不会容得下本王,本王的身份永远是他们心里的刺,那是在告诉他们,本王才是皇室正统嫡传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