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是李林。”

    接着，姜岁身后那桌也传来了不甚明显的议论声。

    “赶紧低头，千万别跟他对视，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

    “快吃吧，吃完赶紧回教室。菩萨保佑，李林可千万别坐到咱们这个角落来。”

    姜岁不免觉得好笑，“这到底是食堂，还是小混混的据点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晓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二中的录取分数线挺高的，能考进来的学生大多素质都不错，但还是有一些是靠钱、靠关系进来的差生，这个李林就是其中之一。你当初帮季哥出头得罪了他，我们还担心了挺长一段时间，生怕他来找你麻烦。”

    正巧李林的视线扫过来，姜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吓得他立马移开了目光。

    此后，他再也没往姜岁所在的这个角落看过一眼。

    “怂包。”

    姜岁冷冷吐出一句。

    “对了。”她偏头问黎雾：“李林现在还有欺负你吗？”

    “没、没有。”黎雾摇摇头，“他现在、不找我了。”

    这段时间忙着罗奇和陆书禾的事情，倒是把这人给忘了。

    跟班之一认出了姜岁，“林哥，那个女生好像就是开学典礼上给季璟虞出头，落你面子的人？”

    “什么，居然有人敢落我们林哥的面子？”

    另外几个听到后立马扯起嗓子，吵着要把人揪出来给李林出气。

    李林当即就狠狠踹了叫得最大声的人一脚。

    他力道大，对方又没设防，直接被踹得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惹得其他人立刻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他把气出到自己身上来。

    膝盖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痛，被踹倒的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林，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林哥……”

    李林恶狠狠地瞪着他，“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我的事情了。”

    当初被姜岁算计的事情，李林至今想起来还恨得牙痒痒。

    可他舅舅罗奇明确跟他说过，姜岁他惹不起。

    以至于在知道黎雾跟姜岁玩得好后，他连黎雾都不招惹了。

    现在这群没眼力见的竟然还想怂恿他跟姜岁起冲突，李林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平常都在一楼吃饭，今天难得来趟二楼，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姜岁。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见鬼了！

    想到这，他用力勾紧小个子男生的脖子，拿饭卡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把卡塞在他的领口处，“我现在要请我兄弟们吃饭，你最好祈祷你卡里的钱够用，否则……”

    任谁都能听出他停顿处的威胁之意。

    “够用的，够用的。”男生被他勒红了脸，却一点都不敢反抗，连声音都在发颤，“我、我刚刚充的钱。”

    可他还是不够了解这群人，只要他们想，他这张饭卡就永远不会够用。

    李林阴恻恻地笑了笑，“行。”

    —

    “你们怕不怕惹麻烦？”

    之前赵嘉的例子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次姜岁打算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要是怕惹麻烦，现在赶紧跟我保持距离。”

    谁都没动。

    于晓澄眼神一亮，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期待，“这是要搞事情？”

    蒋德宇该吃吃该喝喝：“现在保持距离还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一伙的。”

    更何况之前没碰到这种事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被他们碰见了，那肯定不能置之不理。

    夏繁点点头：“就是，谁走我鄙视谁。”

    黎雾没说话，只是用双手温柔地抱住了姜岁的胳膊。

    一直都是姜岁在保护她，她也想保护姜岁。

    姜岁没看季璟虞。

    因为她知道，谁都有可能离开，但他一定不会。

    “李林。”

    听到姜岁喊自己的名字，李林下意识觉得头皮发麻。

    这还没完——

    “看到你我吃不下饭，出去。”

    “啪嗒”一声，坐在他们身后的人筷子掉了。

    “撤撤撤，今天这饭看来是没法吃了。”

    “可我有点想留下来看热闹。”

    “看屁看，你不怕挨揍？”

    他缩了缩脖子，“那还是走吧。”

    没一会工夫，在食堂里用餐的学生就少了大半。

    李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姜岁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我说带上你的人赶紧滚。”

    大哥被辱，就是小弟无能。

    队伍里有人开始叫嚣，“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你哪个班的，赶紧道歉！”

    也有人跃跃欲试地朝姜岁他们靠近。

    蒋德宇见状刚要站起来，就被姜岁制止了，“继续吃你的饭，他又不敢惹我们。”

    挑衅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劈头盖脸朝李林砸去。

    蒋德宇神情诧异，不明白姜岁哪来的自信，李林这人确实挺怂的，但姜岁这样贴脸开大，是个人都会忍不了吧。

    李林被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偏偏姜岁说的都是实话。

    姜岁跟他以往欺负过的人不同，她是真的有背景，据说连校长都亲自发话了。

    所以，他不能得罪姜岁，也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不光他自身难保，还会连累帮他搭桥牵线进二中的罗奇。

    事实上，姜岁目前并不能把他怎么着，可罗奇是真的会往死里揍他。

    之前被他打伤过的地方，这会依旧还在隐隐作痛。

    孰轻孰重，李林还是分得清的。

    “哼，好男不跟女斗，咱们走。”

    跟班：“……”

    见没人动，李林更生气了，用力踢了好几个人，“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

    “对，我们不跟女的一般见识。”

    “这一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们几个以后走在路上，都给我小心点！”

    这些人狠话放得一般，逃跑速度却是一流。

    姜岁愣了愣，“就这么走了？”

    对方只要动手，她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你还真想跟他们打架。”蒋德宇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这里就我跟季哥两个人能打，对方那么多人，真要打起来，根本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姜岁语气笃定：“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别告诉你是武林高手，能以一敌三。”

    饭菜都有些凉了，姜岁用筷子随意拨了拨，已然没了胃口，“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联系了学校的保安，那群人下楼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跟他们打个照面呢。”

    她的话音刚落，食堂的走廊上果真出现了几个保安。

    姜岁不着痕迹地朝领头的那个点了点头，对方便安静地领着人退了出去。

    “要是因为打架而受处分，那么很多事情他们就不会说出来了。”季璟虞的声音低了几分，“反正都要挨处分，自然要挑罪名轻的来。”

    最重要的是，打架容易受伤，他根本没法想象姜岁跟人打架的情景。

    “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个子男生身上，“得从根本下手。”

    李林那群人认怂都跑了，却把他们今天的“饭票”丢下了。

    “饭票”用力捏着手里的饭卡，整个人惶恐不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姜岁很快就明白了季璟虞话里的意思，她朝那个人招招手，“同学，过来一下。”

    季璟虞眼底掠过一抹笑意，“饭菜都凉了，是重新给你买一份一样的，还是去买小蛋糕。”

    姜岁不假思索地回他：“买小蛋糕，今天有新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