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没边际。”我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来由地很开心，难不成我也喜欢上李择言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才不要喜欢他呢！母亲说，一旦一个女子有了心上人，即使再高贵，也会低如尘土，我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林致，你在想什么？”许是看见我一脸严肃，洛施施问我。

    “没什么。你会成为齐夫人吗？”我反问她。

    “当然。”洛施施自信地笑。

    “我相信。”我也对她笑，洛施施并不坏，她是一个好姑娘。

    而关于李择言喜欢我这件事，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在很长时间以前冯轻就这样告诉过我了，但我从来就置若罔闻。当时我讨厌李择言讨厌得不得了，才不愿意相信呢。何况我也觉得他厌恶我，正如母亲说的那样，冯轻这个人轻浮，爱开玩笑。所以我更不相信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天边微微泛红，腓红的霞光光芒万丈，四周的树上雪花压枝峭，竟美得有些不真实，我以前怎么不觉得路上的风光这么好看啊。

    “冯轻，阿圃呢？”我自打进了门，都没有瞧见阿圃，以前她都是围在我身边转的。

    “姐儿回来之前大娘子刚把圃娘唤走。”冯轻欠了下身子，行了礼。

    我没当回事，只道了一声：“哦。”冯轻识趣地退下了。

    过了许久，我的字都练完了，可是还不见阿圃回来。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心里隐隐地感到不安，赶紧放下了笔，风风火火地走出去了。

    冯轻冯羊跟在我身边，不住地对我喊：“姐儿，慢点，小心点。”我充耳不闻，我的心跳地极快，可我不敢停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阿圃真的出事了。

    果不其然，前厅里乌压压地聚满了人，还充斥着乡村野夫的野蛮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哭泣声，所有人都在说话，乱得像大街上的街市，这里是林府，可不是粗俗市井！

    我被堵在外面，如何都挤不进去，前面的人把我挡地死死的，只露了一个缝，我看见母亲不卑不亢地端坐在里面，旁边的阿圃眼睛红红的，我诧异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冯轻极有眼力见，她对前面的人说：“快让一让，大小姐来了。”可没有一个人理她，“算了，我们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我话音刚落，眼前为首的一个粗野男人就说话了，他流氓样子对着我母亲嗤笑：“林大夫人，我敬你们林府位高权重，这才好声好气地给你们说和，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啊，朱秀莲这贱妇你们不让我带走，钱财也不给我们，我那可怜的哥哥，现在可还躺在床上呢，你们多少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那汉子刚说完，他旁边的妇人就哭哭啼啼的，嘴里还嚷着：“我那可怜见的哥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我们林府欺负了呢。我瞧着他们就是一群无赖。

    母亲还是那样，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对他笑：“我还是那句话，这里可没有什么朱秀莲，这里只有一个叫做阿圃的婢女，朱秀莲早就被你哥哥打死了。”

    “林大夫人说的哪里话，朱秀莲不就在你身边吗？你要是还不让步，那我们可就动手抢人了啊。”那伙人听见他这么说，都蠢蠢欲动起来。

    “你们这是在欺负我们林府现在没有男人吗？”母亲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那汉子便有些退缩。他旁边的妇人却嚷嚷起来：“天可怜见啊，这哪是我们欺负你们啊，分明是你们这大户人家见死不救啊，要不是早些年朱秀莲狠心地害了我哥哥，我们也不至于上门讨债啊，她既没有挨了刑，反而成为了你们林府的主事丫鬟，那赔点钱总是应该的吧！您若不赔，我们也不会难为您，你把那丫头交给我就行了呗，何苦至此呢？”我看着那妇人粗布麻衣，可眼神却放着凶光，可憎极了。

    “就是，就是。”那汉子附和着她。

    我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阿圃，我统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坏人，他们算准了母亲不会交出阿圃，专门来刁难我母亲的。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真恨我不是男儿身，要不然我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我再看母亲，她并不理会他们，只端起了茶盏品茶，那群人面面相觑，拿我母亲没有办法。良久，她才开了玉唇：“三百两，林府每日大大小小的开支也不止这个数，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这钱啊，花到我自家人身上我乐意，可你让我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我就一百个不情愿了。”

    “天啊，哥哥啊，你可不要怪我们不给你治病啊，我们实在拿不出钱啊。”那妇人又开始无理取闹。

    “林大夫人，你若执意不交，那我们便请官老爷来了，我自知你们关系不错，可想来，你也是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胡作非为吧？！”

    “你什么意思？”母亲显然已经生气了，她顶在乎名声，听到别人这么说她，一万个愤怒。

    那人以为母亲害怕了，说话越发没有忌惮：“林大夫人可不要装糊涂，十几年前，不就是你把朱秀莲这个下贱妇人从衙门带回来的吗？怎么，现在还想故计重施，我们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你想干什么？”我终于开口，声音足以震慑他们所有人。他们纷纷回头看，一见是我，并没有把我当回事儿，仍是轻蔑地笑。

    “你是谁？”那汉子问我。

    “致儿，你怎么来了？给我回去！”母亲站起来命令我回去。我才不要呢，天底下还没有人这么向我母亲发难，父亲不在家，莫要以为母亲就没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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