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怕你想不开。”小乞丐认真的说,又补充道:“不过好像是我多虑了,你这种骄傲的人,就算是真的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我哈哈笑,突然不想回去了,倚在栏杆上托腮看着上京城。
“其实我心里好害怕呀。”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在喃喃自语。
“我真的害怕我母亲真的挺不过来。”
“其实我以前挺恨她的,她对我那么凶,一点也不温柔,总是强迫我做着我不喜欢的事,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我还在心里咒过她不得善终。”
“可是等到有一天她终于这样了,我就,我就没出息地一直哭,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现在是不是咎由自取?”
“喂!”我推小乞丐:“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你就不怕我真的从这里跳下去。”
小乞丐说:“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软弱的人。”
我轻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是啊,我软弱死了,可是我从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风吹的极大,小乞丐把他的披风脱了放到我身上,那是顾师傅的披风,上面还有属于他的气息,很干净,又夹杂着属于小乞丐的一些汗味,我并没有排斥,反而觉得很好闻。
我又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小乞丐把我送到扶桑阁的时候,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重复着他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我梦到我和林娆跑到梨树上摘挑子吃,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母亲就是这样说的,她瞪着我,说梨树上怎么会有桃子呢。
我拉着她跑到那颗梨树下,对她说,你不信,你就自己看,母亲当时就信了,因为梨树上真的有桃子。但是她还是叮嘱我,你别上去,你让林娆自己去摘。
我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突然一跃,就爬到树上了,林娆也在树梢上对我傻乐。
我就去找林娆,好不容易爬到她那里,突然树枝一颤,就欲往下坠,我为了不连累林娆,突然跳了下来。
那么高的树,我想我一定死定了,可是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一点事也没有,拍拍屁股就起来了,林娆和母亲笑地像花一样,我们一起吃着桃子,觉得它有股李子味,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睡的很饱,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阿圃就过来了,她给我端来洗脸水,脸上掩不住的憔悴。
“阿圃。”我叫她:“你是不是最近都没有休息过?”
阿圃笑笑:“怎么会啊,姐儿,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好。”
我借着阳光看阿圃消瘦的脸,她的眉眼淡了,不若从前那样璀璨,整个人也消瘦了。
我心疼地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快了,快好起来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圃重重地点头。
她又拿了一本厚厚的簿子和一把库房的钥匙给我,说是主君让送人过来的,大娘子一病,林府的大小事务就没有人打理了。
我匆匆扫了一眼,就合上去,揉了揉眼睛道:“阿圃,你知道我看不懂的。”
阿圃叹了口气:“可是姐儿,你是府上的嫡女,也就你有资格打理整个林府了,看不懂,我们就慢慢看。”
我别过脸:“还有林娆啊。”
阿圃脸色变了:“可她毕竟是一个庶女。”
我不理解了:“可是阿圃,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林娆的吗?你以前最讨厌我说她是庶女了,怎么现在……?”
阿圃说:“是,可是姐儿,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交给她打理。”
“我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姐儿,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啊。这是莫大的权力啊,你接了钥匙,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怎么还拱手让人呢?”
“阿圃!”我失笑。“什么权不权的,我是真的不会,为什么不给别人这个机会呢?再说了,我就是林娆,林娆就是我,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她那么心细的一个人,做了当家主母肯定把林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比我强多了。”
“姐儿,要是真这样的话,以后这下人眼里可就没你了。”
“那你眼里有我吗?”我撒娇似的躺到阿圃怀里,阿圃笑了:“这自然是有的,可这完全是两码事啊。”
“阿圃。”我静静地说:“我们不管这些了好不好?我现在只想伺候我母亲,让她赶快好起来。”
“好!”阿圃终于答应,我在她怀里笑出声来。
我喂我母亲吃饭的当儿,尤娘急匆匆地就过来了。
阿圃就跟她说话:“怎么了?跑的这样急?”
尤娘没有回答,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母亲,我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作了一个“嘘”的动作,使了个眼色,阿圃就上来替我继续给母亲喂饭。
我跟着尤娘出去,尤娘看了看四周,眼睛霎时红了:“姐儿,岑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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