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几岁？”
齐夫人不说话了，眼神里装着怒火。
齐昱突然把筷子一放：“母亲，你让我从政，我弃武从文了，你让娶林致，我也照做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宋意，是不是我不喜欢的东西你都要强塞给我？！”然后起身出去了。
我没有同情齐昱的悲惨遭遇，我好像也是这么过来的，还有，我是东西？！
“齐昱！你给我站住！”齐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好大的脾气啊，真真养了个好儿子。”
齐昱没有停，我起身行礼，追了出去。
齐昱迈着大步进了内室，我低头跟在他身后。他忽然停下脚步，我只顾看脚下的路差点撞上他，猛然抬头惊呼出声，他漆黑的眸子直盯着我，仿佛能看到我心里，我莫名感到心虚，我默默后退三步，他厌恶地看着我：“你跟来做什么？！”
我不看他，径自坐到软榻上：“宋姑娘长的估计也是貌美如花吧？要不然也不会入齐夫人的眼，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还是说，你不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什么事？”齐昱终于理我。
我看着他，正色道：“如果她要是真的进了王府，我可以把正妃的位子让给她。”
“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她！”
我哀伤地一笑：“你不用生那么大的气，我就是觉得谁都比我有资格做这王府的王妃，如果她要来，我不会亏待她。”
他顿了顿：“我就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他说：“我的心里只有林娆。”
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波澜不惊。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谴责，而是真的想寻求答案。他不是只认定结果，不看重原因吗。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疑惑的光，他敛了敛神色，又说：“我从来没问过你，现在，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林娆，她对你那么好？仅仅是因为她抢了你的李择言？”
我低垂眼帘，漫不经心地划弄着桌案，指甲与桌上的碰撞摩擦出难听的响声，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笑颜，“是啊。”
他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林致，你是我见我心最狠的女人。”
我勉强一笑，说了一句废话：“齐昱，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想伤她，你信不信？”
他连想都不想：“我不信！”
我哈哈大笑，我这问题真蠢，所有人都看到我亲手把林娆从摘星楼上推了下去，现在却问齐昱信不信我根本不想伤害她，真可笑。
我对上他的眼：“我也不信。”
我是有那个心的，但是我却没有那个胆，然后林娆就帮我了，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摘星楼的那一幕，是我永远的噩梦，可是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始作俑者。
林娆机关算尽，却多此一举，她说要我生不如死，我早就生不如死了，她不必把她的命都搭进去，更何况活着才有源源不绝的希望，活着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这么一想，林娆也很可怜，所以啊，你可想而知我有多么痛苦了，我满腔的委屈与挫败感无处发泄，我只能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还活着，恨我为什么没有勇气跟着林娆一起跳下去。
齐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齐小年进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带进了一阵轻微的风，一丝凉意在西侧殿里瞬间经久不散，同样的还有一缕耐人寻味的花香。
“林致，你不会是伤心了吧？”我吓得把刚送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齐小年才多大啊，就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别乱说。”我责怪地说了一句，便垂了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抹暗影。
齐小年抿了抿嘴，“我没有乱说啊，你看我哥这么对你，你还对他不离不弃，今日还维护他，不是喜欢他是什么，你就是吃醋了。”
我摇摇头，懒得再解释。我对齐昱还真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有，也就只有一点，我对他是愧疚的，我真的杀了他心中最喜欢的女子，不论是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伸出了手，把林娆推了下去。
“你放心。”齐小年把手放到我肩上，我瞪了她一眼她才觉不妥，她放下来说：“宋意没有你长的好看。”
“你见过她？额，不，她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
齐小年贱兮兮地笑了：“林致，你暴露了。”
我气地站起来，她拉我的胳膊：“哎，林致，你别走啊，我说错话了还不成。”
我重新坐定，齐小年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
“宋意去年还来过我家，不过没见到我哥，他去私塾了。”
“她来干什么？”
齐小年挠挠头，面露难色：“好像是她后母病了，借钱来了。”
“后母？”
“嗯，要说她也挺可怜的，早年丧母，父亲又娶了一个，据说对她不怎么样，而且还是个病秧子，宋家的家产都没了，竟然靠她一个女子养活。”
“那她也挺不幸的，正好，若她来了，也未尝不会帮衬她一点。”
“你想什么呢，你是正妃，怎么还自己找情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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